快两年前的荆益之战让北燕损失了六七万兵力,军事实力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宛洛之盟后,南北得以休养生息,宇文锐及就一直在兖州训练新征召的士兵。
眼下新春佳节将至,宇文锐及得了朝廷的旨意,从兖州回京述职贺岁,已于年底前抵达晋阳。
他这一回来,正赶上胡汉暗中斗争最凶猛的时候。
大将军回朝是大事,北燕上下诸臣都早早收到了消息,谢凝之也不例外。
顾修之住在谢府这些天并没闲着,而是一直在府内捕风捉影,自然也知道了宇文锐及回朝的事。
虽然顾修之已经从谢凝之的反常表现得知他目前处境堪忧,但自己究竟有没有被旁人目击还尚未可知。
此行孟遇安交给他的任务,便是要他坐实谢凝之“通敌”的罪名。不确认自己已经完成任务,顾修之是不会轻易回去的。
宇文锐及回来,让顾修之生出个大胆的念头。
别人认不认识自己,顾修之是不知道的;但宇文锐及,顾修之可以肯定他一定认识自己。
顾修之在樊城与驻扎在宛城的宇文锐及对垒半月有余,又在汉水下游伏击了宇文锐及渡河的军队,更不用说在襄阳城郊率军抵挡燕军多日。
在这几次交战中,顾修之与宇文锐及打过无数次照面,宇文锐及的模样已经烙刻在顾修之脑海中。推己及人,顾修之相信他也必然记得自己。
被一个普通士兵认出来,总比不上被大将军认出来更轰动、更能挑拨北燕内部的关系。
然而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一旦这样做,大概率就要命丧在这里了。
顾修之有过短暂的犹豫,但最终说服了自己。
为了达成目的,顾修之向谢凝之主动提起他的困扰:
“此事本不该小人多嘴,但请恕小人冒昧,谢大人近日来仿佛很是惶恐,不知所为何事呢?”
谢凝之正为此烦心,可又不想和顾修之交底,便闷着声不说话。
顾修之见他不说,遂自己替他说了:“若我所料不错,应是鲜卑族的朝臣对您心存芥蒂,总是恶意中伤您?”
谢凝之瞟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有办法咯?”
顾修之谦虚道:“小人只是陆大人的家仆,不懂得国家大事,但小人却明白一个为人处世的道理:主动让渡一部分利益,敌人也能变为朋友。”
“你什么意思?”谢凝之问道。
“陆大人愿与谢大人里应外合,若成了大事,这便是谢大人的功劳。其余人眼馋您的功劳,当然就会造谣诽谤您。可您要是能把功劳分一些给他们,或许就化敌为友了呢?”
看谢凝之若有所思,顾修之又在柴堆上添了一把火:
“您不如和那些为难您的臣子坦诚些,本着‘有钱一起赚,有利一起收’的心,他们也就不好再为难您了。”
谢凝之此时骑虎难下,思绪纷杂,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太多信息纠缠在脑中,一点头绪也没有。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还没等谢凝之想清楚,平地一声惊雷便来了。
就在新春来临的前夜,宇文锐及骤然登上了谢府的大门。
谢凝之猝不及防,完全不明白他为何要来,只能先依礼接待着。
“大将军在兖州练兵辛劳,这才刚回京师,怎么就先光临寒舍了?”谢凝之摆出了很低的姿态。
宇文锐及睥睨着谢凝之,待他像往日一样傲慢:“我要是再不登门,只怕谢大人就要把国家给卖了。”
谢凝之一听此言,就意识到必然是慕容晖或是尉迟漪对他说了什么,忙辩解道:
“大将军经年累月在外,对朝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