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容晖试探过尉迟漪后,他便开始把目光放在谢凝之身上,派遣了许多耳目明里暗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凝之为了书信前去私会陆焕之事,不出意外地被慕容晖侦知了。
按理说,谢凝之和陆焕两人都是汉人,私交好一点也属正常,一般人并不会放在心上。可慕容晖着意要抓谢凝之的错处,这件事怎能不被他拿来大做文章呢?
只是谢凝之目前算是独孤太后信赖的宠臣,想要除掉他也只能借太后的手。
慕容晖这几年为了躲避朝中关于他和太后不齿之事的流言,总是刻意疏远着太后,从不在朝会之外的场合主动求见,因此举报谢凝之的事也就交给了长孙羡。
长孙羡身为殿中尚书,掌管宫廷禁卫和车驾,平常接触独孤太后的机会不少,正适合做这件事。
很快他便趁着日常述职的机会,向独孤太后禀报了慕容晖给他的消息:
“启禀太后,谢凝之从南边回来以后,就一直甚是不安分。前几天他私下去找了陆焕,也不知二人在密谋些什么。”
独孤太知道到长孙羡话中另有他意,但也不点破,只淡淡说道:
“他们同为汉人,来大燕之前也彼此认识,交情比旁人好一点也无可厚非。你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了?”
长孙羡道:“非是微臣妄加揣测谢大人,实是他最近行为举止怪异,才不得不让微臣多添上几分小心。”
他压低了些声音,又道:“而且,这谢凝之和陆焕的关系非比寻常,谢凝之的原配夫人正是陆焕的妹妹。”
“哦,是吗?”独孤太后声调一扬,继续不动声色,“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长孙羡眼中精光一闪,意味深长道:“微臣从尉迟大人那里得知,前番南祁接待大燕使者的司礼监,正是这位原配陆氏夫人。”
这件事独孤太后已经分别从尉迟漪和谢凝之口中听过两遍了,又在长孙羡这里听了第三遍,心中只想冷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谢凝之见过他的原配夫人后,与其旧情复燃,刚返回大燕便要急匆匆拉着大舅哥反燕投祁?”
独孤太后把长孙羡想说的话都说了,倒让长孙羡一时哑口无言,怔了好一会儿才接话道:
“太后明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独孤太后拂袖愠怒:“你身为殿中尚书,做好本职分内之事即可,怎么还有闲暇去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你说谢凝之和陆焕意欲谋反,那你无根无据挑拨君臣关系,又是意欲何为啊?”
太后的情绪刚才还波澜不兴,转瞬之间便动了怒,吓得长孙羡赶紧跪地请罪:
“微臣不敢!是微臣行事不当,请太后恕罪!”
独孤太后又换上了和蔼的面孔:“如今朝中汉臣颇多,朕知道鲜卑臣子心中难免有不服。可你们再不服,也不能暗中行这等龌龊之事,记住了吗?”
“微臣谨记。”长孙羡汗流浃背。
从独孤太后处回来后,长孙羡立刻去见了慕容晖,把详情告诉了他。
慕容晖却也不惊讶:“早知结果会如此。胡汉合流是她的维稳立权之本,她是不会自断膀臂、自毁根基的。”
又叹道:“动不得谢凝之,就收买不了尉迟漪,也就对付不了独孤晟,这源头还是在独孤晟身上。”
“敢问梁王,除了做掉谢凝之,收买尉迟大人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长孙羡问道。
慕容晖哂笑道:“你自己也说过,利益和仇恨是拉拢人心最有力的武器。以尉迟漪和宇文锐及如今的地位,要是不利用仇恨,实在难以通过利益去撼动他们。”
“或许还有一计呢?”长孙羡的脸上突然有了诡异的笑。
“何计?”慕容晖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