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似是面有愠色。
孟遇安顿觉不妙,待李允琛及其仪仗走远后,以传旨之名混进了陆幼薇的寝殿。
此时的陆幼薇刚经历过一场强项雄辩,已是身心俱疲,正伏在床上发呆。
即使见到孟遇安来了,她仍是一动不动的,这可吓坏了孟遇安。
“幼薇,幼薇,你怎么样了?太子对你做什么了?”
陆幼薇又痴痴愣了一会儿,才勉强坐身起来,气虚道:
“该说的我都跟他说了。往后不管怎么样,我也都没有遗憾了。”
虽然陆幼薇的话模棱两可,但孟遇安一听就明白了,是陆幼薇把自己的“君臣夫妻论”对李允琛摊牌了。
“那太子是什么反应?”孟遇安问道。
陆幼薇瞟了一眼孟遇安,嘟囔道:“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如是而已。”
孟遇安见陆幼薇气虚言弱,没有半点昔日的活泼灵动,便知与李允琛周旋耗费了她太多精气神。
作为现代人,孟遇安是很能理解陆幼薇的想法的。势均力敌、互相尊重的情感才是陆幼薇想要的,而不是权力威压下单方面的迁就和顺从。
但孟遇安也明白,这些思想是不可能对李允琛讲得通的。在封建的体系下,他不可能理解,也不需要理解,一些超脱时代的思想注定要消亡在出现的那一刻。
另一边,李允琛在自己的寝殿里辗转反侧,经久难以入眠。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陆幼薇可以在其他一切事情上对他那么谦卑恭敬,却唯独不愿意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
陆幼薇那套平等一心的说辞在李允琛听来就是无稽之谈。
“从来臣只奉一君,何时君只有一臣了?”
李允琛自语出声,愈发不解。
可生气归生气,李允琛今晚和陆幼薇的一番交谈,倒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女子。
李允琛从来都没想过,一个姑娘可以这般强硬,那种倔强的眼神也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大婚之初,李允琛故意冷落了陆幼薇四个月,还以为已经降服了她,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得简单了。
“情是什么?真有她说得那么重要吗?”
李允琛的通房媵妾无不对他妥帖侍奉,故他从未想过情的问题,更没有产生过专情的概念。
他最看不上阮忱写的那些闺怨诗,觉得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只因诗中所写与他所经历的完全不同。
可是今天,陆幼薇让他开了眼界。
荆扬边界还在交战,李允琛无暇再想陆幼薇的事。一番苦思无果后,他便搁置不管,仍琢磨起孟遇安所提的招安攻心之策。
孟遇安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