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倏忽而过,转眼已是一年中的腊月。
早些时候,陆渊就给镇守襄阳的陆澄去信一封,信中说明太子妃一事,询问陆澄是否有送陆幼菡入宫的想法。
大半个月过去了,建业终于收到了襄阳的来信,只是令陆家惊讶的是,送信的人竟然是陆澄的儿子,陆焕。
这也是孟遇安第一次见到陆焕。
早在她第一天入陆府的时候,就从陆煜的小厮墨砚那里听过陆焕的名字。
陆焕,是陆澄唯一的儿子,也是陆幼芷和陆幼菡的哥哥。
孟遇安看到他时,只觉得他跟自己见过的这几个世家公子都不同。
他虽是陆家子弟,但既不似陆煊这般稳重练达,也不似陆煜这般潇洒倜傥;
他虽穿一身戎装、也是武将模样,却不如贺令昌那样孔武有力、气宇轩昂。
更不用说阮忱的郎艳独绝和谢凝之的锋芒毕露,与他更是沾不上边。
可以说,陆焕是一个让人记不住的人,寻常到没有任何突出的特点。
陆焕到来时,恰逢朝臣休沐,陆渊正和贺夫人共处一室,谈论些家务事,孟遇安在一旁向他们汇报度支的情况。
贺夫人看到来人是陆焕,错愕道:
“焕儿?你怎么回来了?送信这样的小事,交给兵丁办也就是了,怎么你父亲巴巴地让你跑这一趟?”
陆焕礼貌笑道:“侄儿这次回来,却也不止为送信,还有一件别的大事要办。”
陆渊问道:“是什么事?”
陆焕恭敬拱手道:“还请伯父伯母先看信,看完就一切明了。”
陆渊接过信,与贺夫人共读。信不长,不到片刻他们便已读完。
陆渊的脸上布满疑云:“你父亲要你把菡儿接走?”
陆焕道:“父亲的意思是,芷妹妹已经出嫁,菡妹妹住在伯父伯母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何况薇妹妹不日也要出阁,这下菡妹妹更加没了姐妹相伴,就让我借送信这一趟,顺便把她接回襄阳。”
贺夫人面带踌躇之色:“襄阳地处边塞,时常要与北燕短兵相接,菡儿一个姑娘家在那里,岂不危险?还是让她留在建业吧。”
陆焕道:“伯母好意,家君和侄儿都心领了。但家君思女心切,菡妹妹也有数年未见到父亲了,必也想念。”
陆渊沉默须臾,首肯道:“既然二弟执意如此,夫人也不便强留了,就让菡儿随她哥哥去吧。”
贺夫人叹道:“芷儿和菡儿在府里住了这些年,就跟我的亲生女儿一般。现在冷不防就说要走,实在难以不留恋啊。”
陆焕垂首道:“家母仙逝得早,仰承伯父伯母悉心照顾教养,才保得侄儿的两个妹妹平安顺遂。侄儿在此替家父谢过伯父伯母了。”
说着,陆焕屈膝下跪,朝陆渊和贺夫人磕了三个头。
“哎呀,焕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贺夫人又伸手招呼孟遇安,“遇安去扶一下大公子。”
孟遇安闻言,走到陆焕身边,双手虚扶他道:“大公子请起。”
陆焕一边起身,一边打量孟遇安,而后对陆渊和贺夫人笑道:
“这位姑娘面生得很,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贺夫人笑意端方:“不怪你没见过。这是遇安,今年元春才来咱们家的,现在是相府的义女。”
陆焕眼神一亮:“既然是相府义女,那也是我的妹妹了。”
遂双臂环于胸前,躬身向孟遇安郑重行了个礼:“遇安妹妹好。”
孟遇安受宠若惊,忙回礼道:“大公子重礼,遇安承受不起。”
陆焕直起身子,又朝向陆渊和贺夫人道:
“襄阳军务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