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遇安决定送出求救信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好要和王大娘虚与委蛇了。
跟王大娘第一回合的抗争败下阵来,实属孟遇安没有精准拿捏好人性。
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靠山够硬、底气够足,即使目前手无寸铁,也能对敌人造成有效反击。
但孟遇安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地头蛇的力量。
强龙尚且压不住地头蛇,何况孟遇安一个小泥鳅呢?
虽然孟遇安与陆家的关系非同小可,跟陆煜以及陆幼薇皆有些交情,但现在他们都远在天边,根本帮不到自己。
上一辈子在职场里,孟遇安学会了一个技能,那就是展示自己的强硬。
好言好语好脸色,只会让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觉得你好欺负;该拒绝的时候就强硬拒绝,才能让对方知道你的底线和边界。
可惜小孟,时代变了。
这套方法应对职场的人或许可以,但对于有恃无恐的人来说,似乎就失效了。
孟遇安悔恨地一拍脑门:“我大意了!谁知道她不按套路出牌?”
当一个有权有势还有仇的人想针对你的时候,不管怎么反抗,她都会想尽办法针对你。
甚至越反抗,反而让她越兴奋,欺负起来更起劲儿了。
孟遇安的肚子此时还隐隐作痛,白天挨的几拳到现在都没完全缓过来。
“大女子能屈能伸,我干嘛非要和她硬抗呢?”孟遇安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卯时,王大娘就过来找孟遇安了。
“饿了一晚上,想通了吗?”王大娘悠闲问道。
孟遇安立即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昨天是我不对,不该顶撞王大娘。”
“愿意去舂米了吗?”王大娘又问。
“愿意愿意!只要大娘能给我口饭吃!”孟遇安忙道。
王大娘勾勾手指,慵懒道:“去领饭吧,吃完了就上打谷场去。”
虽然昨天晚上偷偷吃了老佃农给的两个馒头,但孟遇安现在还是饿了,吃得狼吞虎咽。
饭毕,王大娘领着孟遇安来到了打谷场。
这打谷场为了防止谷物发霉,设计成四面通风的样子,只在上方搭起一个个防雨防晒的茅棚。
场中有上百个三尺见圆的大青石臼,佃客们各自拿一个一人长的木制臼杵,沉着有力地击打着石臼内未去壳的稻粒。
王妈妈指着其中一个石臼,对孟遇安说道:
“你就在这里舂米,一天之内舂完一石,不然就别吃饭了。”
这一石可就是现代的一百二十斤,孟遇安震惊道:“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舂得完?”
王大娘睥睨着孟遇安道:“你再不开始,就更做不完了。”
孟遇安尝试着去拿起来臼杵。这臼杵沉甸甸的,只怕有十来斤重,举着倒不费劲,只是一直长时间做锤击动作就很累了。
敲打了十几下之后,孟遇安的手臂已经开始酸了。
王大娘指指点点道:“这才刚开始,你就想偷懒?”
孟遇安放下臼杵,双手扶着它喘息道:“不是我偷懒,而是这种舂米方式根本就不科学。”
“科......学?这是什么意思?”王大娘懵了。
差点忘了,德先生和赛先生也是近代才引入的概念,这个时代的人当然是听不懂的。
孟遇安换了一种说法:“王大娘您看,使用这种臼杵舂米,全靠人的手臂力量抬起,再依靠臼杵自重坠落。”
“可双手持握根本就不能发挥出人的最大力量,不仅费力,而且耗时,实在不值当。”
王大娘瞥一眼孟遇安:“那你说该怎么办?”
孟遇安四下寻觅一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