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刘妈妈就为孟遇安请来了教舞蹈的师傅。
师傅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妇人,虽然眼角鬓间有些岁月风霜的痕迹,但眉目如画,能依稀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貌女子。
高中时学过的《琵琶行》浮现在孟遇安脑海中:
先有秋月春风等闲度,后有老大嫁作商人妇。
师傅颇为严厉,腰杆板正,说话也是一板一眼的:
“我们中原舞蹈,一切技艺在次,首先讲究的就是一个身韵。”
说着,师傅上下打量一番孟遇安,说道:
“假如你现在看到一只蝴蝶落在花上,想要去扑,你会怎么做?”
孟遇安想了一想,翘起兰花指,十分做作地表演了一个扑蝶的动作,然后抬头观察师傅的反应。
师傅见了,连连摇头,看起来并不满意。
“矫揉造作,有形而无神。”
“舞蹈传达的是一种神态和意境,只要身韵到位了,是不需要这些多余的动作来修饰的。”
说着,师傅抬手展示。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可举手投足之间显现出的气质,仿佛她本人也变成了一只翩跹的蝴蝶。
几个简单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僵硬的尴尬感。
做罢,师傅问孟遇安:“看明白了吗?”
孟遇安点点头。
师傅继续说道:“你现在的基本功还太差,适宜舞蹈的身体条件还没有开发出来。”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压腿半个时辰,前踢、后踢、旁踢各一百次,先把筋拉开。”
孟遇安听言,喜不自胜,终于有了合适的理由锻炼身体了。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孟遇安多年沉迷学习和工作,荒废了身体,不仅高度近视,而且有轻微腰间盘突出和颈椎病等小毛病。
现在换了这副新的孩童身体,孟遇安可要好好保护。
虽说已经超过十岁了,但小孩子毕竟骨软,而且还在发育,这下腰、劈叉、翻跟头不出半月就渐渐练出来了。
孟遇安自己也纳罕,原来把应试和打工的内卷的劲头拿出来,用在别的事上,一样也可以做得很好。
一个月之后,师傅见孟遇安基础打得不错,就开始教更多的东西。
“舞蹈的基本动作其实也就那些,无外乎提、推、摇、按、送、翻等几个身法要领。”
师傅一边念,一边逐个慢慢展示。
“外加踏步翻身、燕子穿林、青龙探爪、大小射燕等这些经典舞姿。”
师傅继续示范,孟遇安看得眼花缭乱。
师傅停下来,言笑晏晏道:
“正如音乐只有宫、商、角、徵、羽五音,却可以组合出千百种曲调。不同演奏者用不同乐器表演,更是有万种情绪在内。舞蹈自然也是如此。”
师傅指了一下上方,继续说:
“你看那苒姑娘就是现成的例子了。为何她能成为头牌、艳冠群芳?除了模样倾国倾城,她在舞蹈的造诣更是无人能及。”
“最初来到寻芳阁时,苒姑娘也是我教导的。但她天赋极佳,能把简单的动作做到极致,很快就出师了。”
师傅点了点孟遇安的额头,说道:
“若你也能像苒姑娘一样,在寻芳阁乃至建业城声名鹊起,也是指日可待。”
孟遇安表面附和,但内心却不以为然。
她对成为头牌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按她的想法,舞蹈虽好,只是娱人的手段,却不能成为权力的砝码。
在法治社会,或者至少是古代的和平年代,跳舞当然算得上是一技之长,可称为安身立命的本领。
可在这南北对峙的乱世,即使色艺双绝如尉迟苒,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