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彬突然被这么一问,有些惊慌地往后缩了缩,连连摆手否认道,“不不不,我中午没见过他,刚才只不过一时嘴快说错了。”
常安冷哼两声,“谢彬,这可是凶案,恰巧你跟你小舅子又不对付,眼下你非但不配合,反而遮遮掩掩……如此看来,你的嫌疑很大啊!”
他刻意加重了一下最后几个字的语气,说完以后还把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
谢彬立时悚然,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
站在边上的孙颖拿着粉拳捶了他几下,红着眼睛道,“哎哟喂,你个缺德冒烟儿的!那是我弟弟啊,你如果还有点良心,赶紧一五一十说出来,8号中午你到底见过孙浩没有?”
谢彬立刻举手投降,表情难堪地说着,“哎哎,我说我说,你别打了,这儿可是警局,把我捶死了,你也得陪葬,那多不划算啊!”
孙颖眼泪花花地看着他,“别跟我东拉西扯些没用的,赶紧说!”
谢彬苦着脸道,“你莫动气,气大伤肝,事情是这样的……”
8号上午,自打孙浩气冲冲搬出去以后,谢彬一个人待在理发店里,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挺浑蛋的。
媳妇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自己与其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年,难道心里还没点数吗?怎么能够听了外面几句闲言碎语,就回家跟媳妇撒气呢!
要不去跟小舅子道个歉吧?
家和才能万事兴,没必要把一家人处得跟仇敌一样,道个歉也不丢人,幼儿园小朋友做错事了,还知道说对不起呢……
他正想着,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气地把脚往矮柜一放,懒懒道,“麻溜的,给我剃个头,晚上爷要去干大事。”
如果是别人用这种姿态跟谢彬说话,早就被轰出去了。
但这位爷不一样,有如此说话的底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皮裤胡同财务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兼业务员,姓胡名来,人称胡老大。
也是谢彬这家理发店的房东兼股东。
最近理发店的生意不太好,谢彬又不搞办卡充值那一套,所以经营困难,别说给胡老大分红了,就连房租都是一拖再拖。
胡老大催了几次,见谢彬实在没钱,也懒得催了,直接按天计算利息,日利率百分之五,打算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收了谢彬的房子抵债。
谢彬尽管知道胡老大的盘算,却也是毫无办法,整天愁得不行了,心情极糟,所以才会回家跟老婆吵架。
如果一个人在外面顺顺利利,什么都好,绝不会在意小舅子蹭吃蹭喝蹭住的,巴不得亲戚都知道自己混得好,扬眉吐气。但要是一个人工作不顺心,欠了一屁股债,那他看谁都不顺眼,又不敢跟别人撒气,便只能回家伤害最亲近的人。
谢彬就是后者,他刚刚反省了,结果这胡老大一来,登时又是满腔窝囊气。
胡老大见他脸色不好看,轻轻哼了两声,“今时今日,你这个服务态度是不行的,干服务业一定要时刻保持微笑,客人心情好,你的生意才能好,你的生意好了,才有钱还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谢彬强压下怒气,挤出一张笑脸道,“胡爷,您今儿想剪个什么发型?”
胡老大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随便吧,只要换个跟以前不一样的就行。好家伙,天天一群人堆在我公司里,不换个发型,就算藏在厕所,也会被人发现的。”
谢彬嘴角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但很快敛去,一本正经地开始给胡老大修剪头发。
胡老大瞥了一下镜子里的谢彬,语气傲慢地说着,“托尼谢啊,你这手艺其实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没什么生意头脑,现在这时代,你得学会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