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馆老板盯着人头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呃地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这时候,小铁蛋醒了过来,瞧着自家老板摔了个屁股墩,讥笑着走过去搀扶,忽地瞥见地上的人头,呱唧也摔在了地上,“老板,这是啥啊?”
“你还问我,这东西是从你的保温箱里滚出来的!”饺子馆老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哆哆嗦嗦地扶着墙边站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昨晚上哪儿把这东西带回来的?”
小铁蛋儿结结巴巴道,“没去哪儿啊,我就送了个外卖……”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地上的人头,发现这是个男人脑袋,瞧着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但因为人头五官都被划烂了,也瞧不清是谁,顿时有些迷惑了。
饺子馆老板见他这副表情,喘了几口粗气,慢慢冷静下来。
这人头肯定不是小铁蛋剁下来的,一来自家小伙计没那胆子,二来从人头脖子下面的切口判断,该是一刀两断的,小铁蛋儿没那刀功和力气,饺子馆里的菜刀也没那般锋利。
估摸着,应当是有人栽赃嫁祸。
事情已经出了,埋怨责怪什么的都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靠谱。
报警吗?
肯定不行,虽说人不是小铁蛋儿杀的,但警察来了,必然要把饺子馆封锁起来调查。凶杀案什么时候能够侦破,没人说得准,也许三五天,也许一两年。届时自个儿这生意就没法做了,还得赔偿房东一大笔钱。就算警察叔叔们很给力,迅速侦破案件,传出去也不好听啊,谁愿意去一个有过人命官司的地方吃饺子,不嫌膈应吗?
饺子馆老板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俩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立刻有了计较,这东西怎么来的,就怎么送出去,趁着天还没亮透,街上没什么人,把这人头丢到其他地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这个钟点没人打电话叫外卖,而且拎着个人头满大街晃悠也不像话,没有送外卖送人头的。
对了,斜对面那超市老板上海小赤佬等会儿就要开门做生意,干脆就把这人头送给他吧!
好啊好啊,让你平常占便宜没够,今天蹭我一碟醋,明天拿我几双一次性筷子,干脆今儿我就大方一回,给你个大便宜吧,别说俺们东北的不豪爽!
一念及此,饺子馆老板拿了个黑色塑料袋,把人头装在袋子里,吩咐小铁蛋儿几句,随后拎着黑色塑料袋走出店铺,溜达着来到超市门口,左右横扫一眼,将黑色塑料袋放进门口的一个废纸箱里,接着快速离开,绕着胡同走了几圈,这才回到饺子馆,灌了一大壶热茶,心里总算踏实了。
他静静坐在店内等着,暗道待会儿听见外面有人一喊,我就出去,看着这上海小赤佬被警察带走,我就能冲进超市,去拿些塑料袋、卫生纸,也算是报仇雪恨。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饺子馆斜对面传来哗啦声响。
超市老板拉起卷帘门,昏昏沉沉地走了出来,伸伸懒腰,望了望冷冷清清的街道,哈了一口白气儿,蹲下身子,打算把废纸箱挪一挪,免得影响客人进来买东西。
这废纸箱往常里面装了几个啤酒瓶儿,也没其他什么东西,并不是很重。
超市老板每天晚上都要将这废纸箱摆在门口,起着一个防盗的作用,哪个贼偷要想撬门偷东西,第一步须得先将废纸箱挪开,只要一挪动废纸箱,里面的几个啤酒瓶就会叮当作响,他也就能知道有不速之客来了,有所防备。到了隔天的早上,他再把废纸箱移到边上,每天都是这么一套流程,几年不变。
但今天有点不对劲了,他一抬废纸箱,只觉得里面沉甸甸的,根本不像是装着几个啤酒瓶的样子,于是又将其放了下来,伸手一摸,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拿出来瞧了瞧,“咦,怎么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