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损的,算不上是一个正常完整的人,能正常生活享受阳光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唐四夕从来都知道。
未知的结果,让他很不安,会死吗,被浊气占据身体会变成怪物吗。
陆凛星看见会怎么想呢,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一个心高气傲的灵宗怎么会跟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同一屋檐呢。
一个小时后。
情况无法阻止地越来越糟,唐四夕浑身透着汗,痛的辗转难免。
手腕上的齿痕开始发黑,里面的肉烂了,正在往外翻。
身上越来越热,燥渴难耐,黑纹就像一张蛛网,水泄不通地侵蚀身体里的每一处,勒住胃,勒住心,攥着撕心裂肺的疼。
眼睛黑蒙蒙的,脑子也疼懵了,浑浑噩噩,看不清,听不清。
“水...好渴...”
门缝里透出一丝莹亮,客厅的灯打开了,房门推开一条缝,露出陆凛星的脸。
他站在门前,看唐四夕被浊气缠食而面无表情。
“阿星...给我一杯水...我好渴...”
唐四夕全无意识,本能去呼喊最亲近的人。
那绝世如雪的美人走近,坐在床边看着他,唐四夕握住陆凛星的手,心爱地置于心口。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我还要和你在一起呢。”
全无意识,只有本能的爱,唐四夕闭上眼睛,艰难地呼吸。
冰冷美人的霜寒之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咬牙切齿地狠声低语。
“谁要和你在一起,我只希望你被浊气杀死!”
窗边闪过一道极亮的光,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在楼下熄火。
两分钟后,有人在敲门。
“咚咚”两声,很有礼貌,但也很急。
沉了三秒,门内的把手竟自动旋转一圈,咔一声,门自动开了。
蓝望泞没有耐心,带着风冲进来,长衣散下,裹住唐四夕将人抱起。
陆凛星不动声色,对这个外人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你这么在乎他,难道是喜欢他?”
蓝望泞无动于衷,带着唐四夕要走。
周围灵质猛然晃动,陆凛星双手一织,在蓝望泞身前生出阵阵白色团雾。
脚下生出法蝶灵徽阵,一面象牙白雕玉镂花的铜镜从雾团中脱出,映着蓝望泞的脸。
玄灵宗上佳法器,镜如其名,映妖,能照清世界一切本相。
镜子忽而一闪,碎成一地粉末。
蓝望泞眸色垂冷,低低警告,“我是什么人你没资格知道。”
法阵收,白雾散,陆凛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未对这件昂贵的法器有丝毫不舍。
实力差距过大,蓝望泞的底不是那么好摸。
陆凛星:“李荣光的魂是你带回来的吧,雷劫之云也是你阻止的,这件事也就唐四夕这个傻子不知道。按理说我应该感谢你,哦,不如这样吧。”
陆凛星饶有意味地走到蓝望泞面前,轻解领口的扣子,衣衫滑落,垂在脚边。
“不如你放下他带我走,唐四夕最喜欢的身体,今天晚上给你尝尝?”
蓝望泞冷着脸侧身而过,推开门不想再说一句话。
对陆凛星的厌恶不加掩饰,每一个举动和言辞,都让他反感无比。
怀中,唐四夕痛苦地伏在胸口呓语,不知是不是有听到。
“我跟唐四夕已经睡了,他没告诉你呢吧?”在蓝望泞离开的前一秒,陆凛星合上衣服得意轻念,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走廊声控灯忽的大亮,昏黄色的灯扑在走廊的每一处,几秒后,光明归于堙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