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发现这锅贴就类似于饺子,长条状,底部煎成金黄色,刚出锅再稍稍放凉就带着焦脆感,馅料就是猪肉韭菜,一咬热气腾腾,还带着点汁水,这里的食物比起潮汕本地的油水要多出不少,为了避免太腻,他倒了一碟子醋,使劲占着吃。现在天气已经算是凉,油水遇冷后很快凝固,在碟子边有一点点的白色油花,常淼淼生怕他吃不惯,赶紧招呼他再常常包子,至少油水都存在包子皮里了。黄尚是热爱北方包子的,但是这家的小笼包其实没有那么惊艳,面皮蒸的太过而发软了,他看着那漫不经心的叫号师傅摇头,连说可惜了。
常淼淼见怪不怪这种属于国企的骄傲了,这座1956年成立的国营饭庄就有着这种不平易近人的骄傲,老旧的桌子,怀旧的饭票,服务肯定算不上多好,来这里吃饭的人也完全不在意服务态度如何,价格低廉,能吃饱能随意点不心疼,能让人遇见个街坊邻里老同事打个招呼啥的就行了,还要啥自行车,反正这里经常座无虚席好像回到了八十年代的场景。但是黄尚哪里经历过这些,那时候他还是老牌经济特区土地上孕育出来的少爷,物质丰富,哪里见识过什么集体食堂。
黄尚品尝了浆面条,味道出乎意料得不难吃,也没有形容的潲水味儿,有点,但是可以接受,酸酸的,很是开胃,他反而觉得挺好吃。
真难得,你能吃得惯这个,我都很少吃。
这也不像豆汁儿啊,黄尚疑惑道。
不,现在的豆汁儿也改良过了,没有以前那种冲味儿了,喝起来很柔和,加上焦圈和咸菜一起吃,就跟普通早餐没什么区别。常淼淼毕竟在帝都生活了十几年,有些发言权。
我不喜欢豆汁儿,就像我不喜欢BJ一样。
黄尚解释道,少时家人在那边有生意的时候生活过,还算是记得几个地名,父亲生意结束得很是不公,于是这个地名连带着也没什么好感。
见黄尚一口也不动那小米粥,常淼淼有些诧异,难道你吃包子不配粥的么,
不,我们只喝白粥,就是大米粥,其他的,杂粮的,不喝。
哦,早说啊,我还专门给你配的粥,就是觉得配的上你们喝夜粥的习惯。
黄尚翻个白眼,这能一样么。
来,吃这个馄饨,这边锅贴是陪馄饨的。常淼淼赶紧把自己那碗馄饨换了过来。
不不不,我就尝一个就好。黄尚一直纳闷这碗里漂浮的绿绿的菜碎是什么,吃过才知道是韭菜或者蒜台叶子,这又跟潮汕的芹菜珠与蒜头油或者金不换完全不一样,他觉得美食真有意思,各种不同,各种碰撞,各种出其不意,就像自己这个南方佬跟这个北方傲娇女,到底能擦出什么火花,还挺叫人期待的。
这是就是老式馄饨的做法,放生韭菜叶子,你没有吃过吧。
没有,没有,但是也挺好吃,不难吃,这个韭菜的味道跟我们那边的韭菜也不太一样。
南北那么多不同,慢慢体验吧……常淼淼心想,她也不敢问他这次来多久,有没有订酒店,虽然黄尚说住她家里省钱,但是常淼淼怎么也不太相信,这个洁癖的男人,怎么会在她那个乱糟糟的小屋里待上两周呢,那就看吧,愿意住就去住,她根本不在乎。
点的饭最后还是没有吃完,打包了一些就往回走了。
常淼淼开门的那一刻还是把黄尚给吓一跳。他以为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房间会干净整洁明亮,却没想到完全没有收拾的痕迹,老式的木地板已经发黑,床品也没有若有若无的香气,甚至还有点怪味,晚上大床运动的时候会吱嘎作响,像极了那些廉价的出租房,厨房和卫生间就不要说什么干净有序了,完全下不去脚,黄尚都把自己逗乐了,他看着尴尬的常淼淼,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嗯,她的家乡是一个北方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