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停下,纸页从她掌心‘唰’一下移到圆桌的另一侧,羽毛笔也从她指间快速被抽走。
短暂地书写后,停下。
红眸扫过去,贝栗看到真实之书给出的回答是——
【是】
……
是。
所以,回不去。
她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身体忽然间僵滞。
她像是被钉在原地,呼吸变得轻而缓,贝栗的神色有些黯然。
为什么。
难道是她在原世界的身体已经死亡了?
毕竟她总是熬夜,眼睛下挂着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
要是当时看完那本玛丽苏文后,在气愤和悲痛的冲击中挂掉了,对她来说一点也不意外。
所以她真的回不去,只能继续在这里生活了?
从真实之书给的答案来看……是这样的。
贝栗盯着那个黑色墨汁呈现出的一个‘是’字。
眼眸、心绪、整个人都陷入迷茫。
……
“你感知起来,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亲爱的小蝴蝶。”
宽大的,苍白的指节撩起一缕披散在身后的银灰色长卷发。
在指尖缓缓打着卷,男人语气漫不经心地问:
“难道它也说你是一片被厌恶的墓地么?”
贝栗回头,看到瘦削的少年消失了,躺椅上是那个头上长着羊角的男人。
“我只是,太迷茫了……”贝栗如实道。
“对了,你怎么出来了?”
她心不在焉地问。
“因为,他很伤心。”
男人唇角挂着笑,懒洋洋地说:
“是那种下一秒就要流下眼泪的伤心,而你坐在旁边,离得这么近,却毫不知情。”
“真是冷酷无情的小蝴蝶……”
他无奈地轻叹。
……伤心吗?
听到亚舍拉的话,贝栗回忆着他刚才少年形态时安静浅笑的模样。
顺着他话,她将亚舍拉的两个形态当作单独的个体区分开。
“……我没注意到。”她道。
毕竟贝栗自己也被真实之书的信息炸懵了。
“如果我注意到,会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她慢半拍地说,语气仍有些迟钝。
男人的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躺在轻轻摇晃的躺椅上,没有说话。
抬手,苍白的指尖轻轻一划。
布满墨痕的、微微泛黄的纸张从少女的指尖抽离,飞入熊熊燃烧的壁炉里。
指尖又一划。
小圆桌上那杯热气升腾的茶,仿佛被人端了起来,平稳地送到男人面前,并在他侧头时,微微倾斜,让他喝下。
燃烧的壁炉内。
纸张在火光中卷曲,焦黑,眨眼间变成一片黑色的灰烬。
“所以我说了,这是低劣道具。”
嗓音厚沉,男人低哼道。
……
贝栗有预感如果再次打开图书楼三层的门,那张空白的书页还会再次出现在小圆桌上。
何况她在真实之书的询问次数已经全部用完,真实之书对她而言,已经毫无用处。
所以书页被点燃时,她看也没看一眼。
只是垂眸,静静看着亚舍拉。
头上长着一对扭曲的黑色羊角的男人正懒懒地侧躺着,长长的银发和宽大的黑袍将躺椅铺满。
‘一片连月亮也厌恶的墓地,栖息着一只蝴蝶’
贝栗的脑海中重新浮现出这句话。
如果墓地指的是亚舍拉,蝴蝶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