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抚慰的有莘国君主,此刻也是平静下来,拉过莘黛眉的手。
“你是不知道,本来为父也是瞧着那商国的储君子履,人模人样的,又取得了方国大比的第一名,心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的眉儿,所以打算两国联姻,一来为你找个好人家,二来也是为了增强两国的感情,让有莘国日后有个依靠。”
“本来我与那商王癸都商量的好好的,可谁知那个子履,突然说要在空桑迎娶你,你说,哪有这样的,不来我王宫,偏要去什么空桑!”有莘国君主说道。
“空桑?为何要去那里?”莘黛眉疑惑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叫伊挚的奴隶!”有莘国君主有些气愤愤的说道。
“奴隶?”莘黛眉更疑惑了。
有莘国君主解释道:“眉儿你有所不知,原本这个子履取得方国大比第一之后,我们五位君主商量着,如今他已经是储君,再增加什么封赏倒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不如由他自己提,我们答应他一个要求。”
“可谁知道,这个子履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向我要一个奴隶,我想着,既然他亲自开口提的要求,想来这人也是不凡,所以我就以此为要求,让他迎娶你,商王癸也是答应了的。可就在刚才,信使来报说,那个子履竟然要在空桑,也就是那个奴隶的出生地迎娶你,这不是摆明了不把我有莘王室放在眼里么,我又岂能让你嫁过去受他这般欺负!”有莘君主气愤的说道。
闻言,莘黛眉蹙眉沉思,良久之后,才回过神。
“他真的为了一个奴隶,提出了这个要求?”莘黛眉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确实是这个叫伊挚的奴隶。”有莘君主回答。
“看来这个人的确与常人不同。”
“我也差人打听过了,这伊挚出生在空桑,后来被发卖到莘野当奴隶,一直在一府上当厨子,听说此人敏而好学,颇具文采,所以同一般奴隶不同,府上的家主允许其外出活动。”有莘君主说道。
莘黛眉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奴隶,而是这个储君,子履。”
有莘君主惊讶的问道:“他?他怎么了?”
“父王不觉得奇怪吗?”莘黛眉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有莘君主诧异。
“一个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储君,一个是被发卖居无定所的奴隶,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是父王,莫不说为了一个奴隶浪费这么好的一个要求,就是连正眼瞧都不会,而这个子履却还要为了一个奴隶,要在他的出生地迎娶一个公主,你不觉得奇怪吗?”莘黛眉解释道。
至此,有莘君主才恍然大悟,他之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想,完全是因为此事关乎到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所谓关系则乱。
而莘黛眉,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瞬间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个子履,贵为储君,却可以为了一个奴隶做到如此程度,只是因为这个奴隶有才华。
像他这种品质,无论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性使然,都说明,他放下身份芥蒂,能够接受优秀的人,本身就具备了一个贤君的品质。
在这种人的领导下,国家没有不强大的道理,而这种人,注定了要成为明君的。
有莘君主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
“父王,只恨儿臣是女儿身,无法为父王分担国事,父王已经年迈了,以后操劳的事还多,精力怕是不足,几个弟弟,如今尚且年幼,还没有能力担得起有莘国的未来,所以,女儿希望能帮到父王。”莘黛眉双眼含泪的看着有莘君主。
“眉儿……”有莘君主同样脸色忧伤。
“父王,莫要再生气了,给信使说,我们同意了,就在空桑迎娶。”莘黛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