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不容易两人之间的氛围好一点,舒清歌决定不再去触霉头,提起话本和禁制的事。回去就回去吧。
只是,她望着眼前在灯光映照下,高低起伏的屋顶,有些茫然道:“这上面……也没路啊,没路怎么走啊?”
慕俞见她确实缓过来了,便恢复了冷酷寡言的常态,拎起舒清歌夹在腋下,用行动告诉舒清歌答案。两人开始沿着高楼瓦舍间上蹿下跳、飞檐走壁。
天上是一轮高悬的明月,以及帘幕低垂的璀璨的星辰。背景是错落有致飞檐翘角的房子。耳畔是往来不绝的吆喝声和谈笑声。他们在轻风的吹拂下,畅快地徜徉于天地之间。
其实慕俞今天是有那么点开心的。他这种社恐又孤僻的性格,平日确实不愿意往人挤人的地方走街串巷。以前少主就说过他不要老是放着好好的路不走爬墙上树去,这样另类会寂寞的,因为走少数人走的路会很孤独。
可他不觉得,他甚至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那样的自己最自在。
慕俞偶尔会耐着性子走一走人多的路,可总是走着走着就焦躁起来,不是想飞上去就是想找人施展一下拳脚……所以他看起来很不好惹。
可是今天他终于知道原来也有人这么想逃离人群,他纵然怪异,但是不是也可以拥有同路之人?看舒清歌刚刚的样子,比他还要难受。所以慕俞毫不吝啬地与她分享了自己另辟的蹊径。
只是,她要不要如此激动?未免太吵了。慕俞有些头疼地想着。
“啊啊啊啊啊——咳咳咳!”浓重的夜色里,被灯光照得微亮的半空中,一声声来自于舒清歌的惨叫淹没在人间烟火里。夜风灌得太猛,她还呛了一下,连咳嗽了好几声。风势渐大,她害怕花灯被吹走,紧紧捏着花灯木制的提手。
只是,在今晚如此另辟蹊径的人,不止他们两个。舒清歌鬼吼鬼叫了半路,在抬头看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人影时,声音戛然而止。
慕俞察觉出异样,也抬头望去。一时间,不走寻常路的四个人在半空中相逢,大家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气息。这一刻,白晚晚和舒清歌的心里,同时晃过了一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本来嘛,白晚晚想着借着这个机会,遛遛徒弟,不想带两个拖油瓶,就没告诉舒清歌和慕俞。谁能想到,这浮烟镇这么小,这样也能碰上。这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舒清歌则有点心虚。自己趁着秦少主不在,把他的手下拐出来干活,怎么都有点言不正名不顺。而且,白晚晚看向她和慕俞的目光怎么看怎么诡异,散发着浓浓的八卦探究欲,莫名让舒清歌有点不自在。
虽然没有相请,但既然偶遇上了,没道理尬在半空中。几人找了个视野好的屋顶,一排坐开,但谁都没有开口。
因为离海边的街市有点远,人潮的喧闹声已不可闻。烟花在他们身后的天空绽放开来,打破了这一方平静。
秦砚初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清朗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打趣地望着慕俞:“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这是一起出来逛花灯会?”
慕俞有些语塞。不过他又想起前几天少主对他的开导,于是顺理成章地说:“少主,不是你让我和她搞好关系的吗?”
“不错,看起来进展喜人。”秦砚初点了点头,笑意更浓了几分。
舒清歌则决定先发制人,对白晚晚揶揄道:“晚晚,你这可不厚道呀,如此盛会,却单独带秦少主出来约会。怎么,嫌我们碍事?”
白晚晚理直气壮道:“这不是给你和慕俞留足空间培养感情嘛。”
两人在这里夹枪带棒地说话,无辜中枪的秦砚初和慕俞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