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年轻时,曾翻到一部写在金箔上的古修札记。”
“你们猜上面如何记载?”
刘掌柜卖了个关子。
围观的一众少年立即配合,表现出被勾起兴趣的模样,连声催促,其间自然少不了一番吹捧。
那年幼童子再次轻咳。
可惜,刘掌柜充耳不闻。
“谅汝等也猜想不到,那古修从坊市购得数种制符术,历经两年八月,终于制成了大威力符箓若干……”
这时,鹰目汉子突然插话。
“啥是坊市?”
“就是古修交易物品的场所,坊市一般有阵法护佑,藏于山川孤岛中……”刘掌柜可能酒喝多了,话说一半,又好像记起要说的,不禁吹胡子瞪眼,“司马旦,你别打岔!”
“老夫说到哪了?哦,古修制成符箓若干,说来也巧,他的两大仇家联袂找上门,想试验符箓威力的古修,就将其中一张符箓祭了出去。”
“嘿嘿,那张巴掌大的黄纸绽放红芒,接着一朵火烧云出现半空。”
刘掌柜说得兴起。
瞧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像他亲眼所见。
“云刚生成,不等仇家发难。”
“一团团火球蹿出火烧云,直向目标笼罩过去,竟波及了数丈,一时间形同炼狱降临。两名仇家勃然变色,慌忙取出各自的宝物抵挡。”
“然而只挡了三波。”
“火焰就烧融了宝物,将二人化作飞灰!”
按常理。
札记收录的不会这般全面,刚刚的一场‘评书’,肯定有许多添油加醋。
但这并不妨碍。
场中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完全被其吸引。
当然,也有人不信。
围观人群中。
只听一声嗤笑响起。
这声音有些苍老,来自另一矿奴‘老人’。
“刘掌柜,你不会又要卖残符吧?”
此人驼着背,一只眼浑浊无比,如同蒙了一层白障。
也就这话。
刘掌柜摸向怀中的左手一僵。
神态发窘。
显然,他被人猜中了。
为了掩饰窘迫,刘掌柜右手一砸醒木,蓦地抬头:“呀,快宵禁了!乖孙儿,跟爷爷回铺子,诸位要是对古修宝物感兴趣,明日可到刘记转转。”
说完。
他转身就走。
临走前,刘掌柜袍袖一扫。
那摆在桌上的醒木、酒壶和一碟盐蚕豆统统消失,然后拽走了不甚情愿的年幼童子。
围观众人大都没听够,可听到宵禁快了,一个个变了脸色,赶紧四散离去。
很快,巷前空了。
但有人没动。
鹰目汉子、驼背‘老人’和另一青年停在原地,一直目睹刘掌柜爷孙俩的背影拐过巷子,才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先后跟了过去。
三人没注意到。
有一少年也并未离开。
巷子拐角,只见这名少年探出头来,先看了看天色,就毫不犹豫衔尾追去。
……
刘记杂货铺不太远。
不过。
为了赶时间。
刘掌柜爷孙俩选择穿行一条背屋小巷。
这条小巷略微偏僻,没几家营业的店铺,因此平日里行人不多,刘掌柜也是偶尔抄抄近路。
半空中,一轮橘红血月高悬,给这夜色洒下了几许妖冶,墙边阴影反而愈加浓郁。
年幼童子走在前方。
他踩着阴影界线,语带埋怨。
“爷爷,酒以后少喝点。”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