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一户老人的家,很久不见灯光,是怎么的了,干什么去了?这家两个老人,住在这大房子,不是缺钱的人,但总在早晚翻检垃圾桶,收塑料瓶子和纸壳子;夏天小院里咯咯咯有许多鸡。有好几个月了,不见人,天暖了也不见鸡,天热了蒿草长得老高。是病了?住院了吗?还是……为老人担心,忧伤。“这就是我的将来?”
淑芬一次次邀请她去,她去了,相见甚欢。淑芬嗔怪她:“你要再不来,就再不理你了。”
偶尔看到听到成功者的年龄与自己相同,会得到鼓舞。感到自己并不老,甚至正当时,还可以有所作为。
她主动联系学校,资助几个贫困的大学生。有的学生从家回来,给她带些东西,她坚决不要。有的学生嫌名字不好,让她帮着起个名,她不同意,“名字可不能随便改,那是有说道的。”她觉得还是小孩子更需要扶助,对贫困的小孩子倾注爱心,更有意义。她想收养几个孩子……看小孩子的眼神,什么样都有……但可以影响,可以引导,可以避免。
看到落日天渐黑,时间到月末,还有年终,她觉得时间过得像撕纸,像点蜡,寿命在折损剪除。
春丽睡眠不实,时常做梦,曾做了一个梦,说去洗澡,领着家人好友,门口进不去,要刷卡,门口有个认识她的人,为她刷了卡,进去,里边人说都要到点了,剩十分钟了,那还……出来吧……她把这梦和春花说。春花说,你得找一个,——有男生常提起你。提我什么?提你小时候……
春花说春丽长得像妈,越往后越像,——自己长得像爸。
纸条上说,人的生活看起来丰富,其实不过是几种反应的习惯起了作用。
春花说自己是个穷命,啥人啥命。但她找个好男人,性情温和,没有不良嗜好。俩人开店卖菜,挣不了几个钱,但和和气气。
春丽常帮衬春花,把不穿的不用的多的都送给她。春花来,春丽想不清楚总问她是几号了星期几。春花整天家里家外忙,她说看见了晓宇,也没“嘞”他,——那小子也不像小时候的样儿,长得像他爹,肿眼泡儿。
春丽说下辈子可别做女人。春花说,对,——我做啥都是干活的命;想了想又说,那晓宇没办结婚手续。春丽说: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春花说是,找谁不行非得他。和他在一起,是命,不在一起,也是命啊。春丽想不想晓宇,很难说——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收在内心,叠起来。
老单说,善没对比。
长篇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