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水如同儿戏,浮于水面不沉。
阮小七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水性却是三兄弟中最为出色的。
探出水面后,阮小七高声唱道。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捉尽水中金头鲤,献与梁山大当家。”
随着歌声唱罢,只见阮小七一个猛子扎进水中,转瞬之间,竟是已到岸上,直叫人称奇。
阮小七身穿一条粗麻短裤,提着金色鲤鱼,朝刘玄拜道。
“阮小七见过刘玄哥哥。早闻哥哥据了梁山,专一济困扶危,除暴安良,树了替天行道的一面旗子。小七是日夜渴仰尊颜,恨不得早与哥哥相见,今日特为哥哥捉了数条二三十斤重的金鲤,庆贺哥哥回山。”
刘玄忙上前扶起阮小七,观其模样,但见:
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
好一副异于常人的长相,加上他的两个哥哥,光是往这一站,就叫人吓了一跳,不愧是水中恶煞,寻常人见了,未曾交手,便已是丢了三分本事。
瞧得阮小七年岁尚浅,虽有着一副铁打的身躯,可眼下还是冬天,刘玄赶忙取过朱贵早已备好的锦袄,亲自为其披上。
见状,阮小七只觉刘玄亲切,有孟尝风德,心中甚是欢喜,一旁的二阮亦是觉得传言不虚,刘玄是个礼贤纳士的。
梁山已然壮大,现今水寨将领尚缺,且三阮本事不凡,刘玄喜道。
“未想刘玄有此薄面,竟能使小七兄弟在寒冬腊日亲自为刘某下水摸鱼,实叫人受惊万分。”
朱贵在一旁架言道。
“哥哥怕是不知,小七那是在水下能潜得五七日的豪杰,方才不过是小试牛刀,待得一时三刻罢了。若是哥哥不语,我等怕是天黑都不会见到小七的身影。”
刘玄知道朱贵所言非虚,水浒中善水的好汉大都有这个本事。
潜水七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要能在水里闭气一个时辰的,你看不穿他的身影,那你就一辈子都看不到他换气,人家又不是傻的,不在水缸里给你看,在浑浊江河中什么时候游走的,一个时辰后,你连毛都看不见。
听到朱贵出言衬托自己,活泼胆大的阮小七倒是腼腆一笑,摆手道。
“小七此等微末伎俩,哪值得朱贵哥哥夸许。刘玄哥哥仁济百姓,保得梁山一境平安,才是真正的豪杰好汉。”
阮氏三雄的大哥阮小二亦是夸道。
“小七说的不错。我们兄弟世代打渔,会水捉鱼不过常事,但刘玄哥哥心怀百姓,立正驱邪,庇护一方百姓安康,才是人人敬佩的奢遮汉。”
性子区别于二人的阮小五,向来虐性情急,最是粗鲁,大大咧咧说道。
“嘿,小七那是水里生的,哪值得哥哥们夸赞。刘玄哥哥生来做大事的,但凡吃鱼,我等兄弟何管寒冬,只顾捉去便是。”
刘玄拉着阮小七说道。
“贤昆仲哪里话,刘玄不过是尽微薄之力,幸得众位兄弟相拥,才能使得梁山兴旺,非是刘某一人之功。”
“且威名震水泊的阮氏三雄,能够屈身梁山,又怎能做些打渔出船的活计,若叫人知晓,岂不是会言刘玄无识人之明,是个妒贤忌才的小人。”
“刘玄若要吃鱼,那便是山寨上下也须吃鱼,现今梁山四面水道,港汊遍布,正是兄弟们出力的时候,还望三位兄弟到时可不要厌倦了水上生活才好。”
三阮闻言,心知刘玄是接纳他们上山聚义了,不枉他们在刘玄面前辛苦展示了一番,齐声道。
“若得哥哥看重,便是将命许了又何妨。别说是能为山寨兄弟们打渔,就是喂鱼那也是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