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长廊, 灯光惨白得有些刺目,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丝丝缕缕钻进人的鼻腔,透着一股子冰冷与压抑。
我站在那里,心还在沉浸在米彩刚刚离去时那满是伤心的表情里,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闷得生疼,她的眼眸,平日里亮如星辰,此刻黯淡无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的倔强,更让我愧疚揪心,以至于脚步似被钉在了原地,没有勇气再跟上去。
这时,板爹迈着匆匆的步子赶来,手里小心翼翼捧着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那粥的暖香,在这清冷的廊道里,竟有些格格不入。
“昭阳,拿去给彩儿吃,她胃不好,刚醒,得吃点热乎乎的垫垫。”板爹边说,连把盛粥的保温煲递给我,眼神里满是关切,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忧虑。
我接过保温煲,轻“嗯”了一声,转身往病房走去。
我来到米彩的病房前,房门虚掩着,我透过门缝瞧见米彩坐在床边,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传出去,我手停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终,还是怕惊扰到她,将粥煲放在门口边上,选择默默转身,一步一步,缓慢且沉重地离开医院。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憋闷得喘不气。我想着板爹一会儿还得回老屋子,便拖着像灌了铅的双腿,往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走去。
老屋子,承载着往昔我和米彩诸多回忆,欢笑与甜蜜,争吵与和解,都在那斑驳的墙壁,老旧的家具间刻下痕迹,可如今,怕只剩下我形单影只地徘徊其中了。
没多久,板爹也提着空了的食盒还有保温煲走走老屋子,他的身影在门口一出现,屋里的黯淡光线仿佛都凝在了他的身上。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交汇间,满是无奈与失落。
许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像一道利箭,直直穿透这寂静的屋子,“昭阳啊,我明天回徐州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疲惫。
“嗯。”我低声应着,喉咙像被堵住,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心里透亮,我和米彩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如今这局面,怕是感情的裂缝再也缝补不上,他的叹气,他眼里的光熄灭,都是对我们这段感情彻底死心的宣告。
我想,板爹再也不会催我去见米彩了。
我也把他的心伤透了。
那一晚,老屋子安静得可怕,只有老旧的木床偶尔发出“吱呀”声,我和板爹躺在各自床上,睁着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往昔的回忆起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回转,米彩的一颦一笑,嗔怒娇俏,都如刀刻般清晰,可越清晰,心里那股酸涩就越浓烈,搅得人难以入眠。
天刚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窗户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光,我和板爹起身,简单收拾后,往往苏州车站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街边的店铺陆陆续续开门,早餐摊的热气腾腾,吆喝声此起彼伏,可这些烟火日常,却暖不了我们心底的寒意。
到了车站,我帮板爹买好车票,又把行李安置好,看着他站在检票口,欲言又止。
“昭阳,你。。。。。自己多保重,别老钻牛角尖,往后日子还长。”板爹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痛惜。
我扯出一丝苦笑,“你路上也小心,到了徐州,给我报个平安。”
列车缓缓启动,驶离站台,我望着远去的火车,久久伫立,直到它彻底消失在 视线里,才转身,拖着步子往回走,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我却像置身孤岛,满心孤寂。
正走着,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我摸出来一看,是CC的电话,我滑开接听键,里面传出CC那熟悉的声音:
“昭阳,米彩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