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医馆坐落于长安北城,此时里面一排排躺满了被摄走魂魄的人,塞得地下无落脚的地方。
炎天烈日的大夏天,这些病人大多躺在破旧的凉席上。
许多家人明白得了这‘瘟疫’,以后是醒不过来了,便交由这里的大夫照料。一时间医馆里的人忙不过来,那位自南疆求医济世的楚大夫,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
楚云生为人谦和,待人友善,照顾病人恪尽职任,得到医馆里大夫一致夸赞。
李二狗之母,自从吃了楚云生开的药,气色渐渐转好,李二狗因医馆里忙不过来,就留下来在这里帮忙,也好照顾他娘。
陈长林跟随陆晚枫来至医馆,恰好遇到好兄弟二狗,便大剌剌跑过去和二狗寒暄起来。长林有一句没一句和二狗闲聊,二狗忙于照顾病人,哪有闲暇功夫和长林东牵西扯。
只是长林是他老大,二狗即便再忙,也要抽出工夫接待。
二狗不禁为这里的病人叹息,
“好端端的人,没了一点意识,不会说,不会动,那和死了有什么不同?”
陈长林就去安慰二狗,
“活着就有希望,就像我不是也醒了过来了吗?”
二狗接着说,“老大你不知道,这里的人就你一个人醒过来,许多家人一见如此,也放弃了,放在这里等死,有的就抬回家里活埋了。楚大夫得知气得和他们理论,差点打起来了,后来好说歹说,才送回医馆里。”
二狗看到许多家人对失去意识的父母兄弟不管不问,心中万分恼怒,看着鲜活的生命渐渐黯淡失色,他心中亦感悲恸。
虽是悲痛,看多了此情此景也渐渐麻木。
二兄弟闲聊了一会,且说陆晚枫来到医馆,只见楚云生正在忙着给病人喂药,她不好打搅,只静静守在一边,待他忙完,才走上前说:“楚大夫打搅了,晚枫今日有事想请教一下。”
“但说无妨。”楚云生放下手中的汤药,擦了擦手,淡淡说道。
“你之前提到南疆有人擅长利用咒术控制他人,可曾见过这个东西。”陆晚枫说着将那盏灯,从包裹中取出。
楚云生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东西好奇怪,似是一件法器。我听闻有一种法器叫引魂灯,那些修炼这种功法的人,便利用这引魂灯,吸收他人身上的魂力,将魂力导入虎豹等野兽身上,那野兽顿时变得凶煞无比,若将魂力导入人身上,即便是死去,也能依靠着引魂灯起死回生,只是人虽然活过来,也不认识自己了。”
“如此死而复生,那个人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还有什么意义呢?”陆晚枫叹道。
楚余生看她慢慢垂下了头,细看之下陆晚枫右侧脸颊虽然毁去,但通过斜切下来的半月刘海,仍是说不出去的清丽秀美,他看着心中微微一动,安慰陆晚枫说,
“人就是太痴迷执着,人命与天地日月相比,贱如微尘,可纵贱如微尘,仍想着与日月同光,成为永恒,岂不荒谬?”
“生命有限,贪欲无限。将这些人变成这个样子的人,想来定是这样一群贪念无度之人所为。多谢指点,晚枫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暂且告辞。”
楚云生微微点了点头,又去忙他的事去了。
陆晚枫心想定是有人以这鬼灯,摄取他人魂力,供自己修炼,听楚云生如此说,便辞别医馆,往应天府来。
刚走出十几步,后面又跟来一人喊:“陆大侠,等等我。”
陈长林刚和二狗说话,忽见陆晚枫这就起身走了,忙跟了过来。
陆晚枫见他追来,脚步迈得更快了,长林紧赶慢赶,才追上来,喘吁吁说:“陆大侠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陆晚枫只顾自己走路也不管他,陈长林看陆晚枫也不搭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