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听到朱阅武上吊的事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把水利工地上的事情交代给财经队长,就带着长锁和其他两个民兵赶回村里。
队长也没有回自己家里,先到朱阅武的家里看了看情况,安抚了朱阅武的家里人。对于正在帮着料理后事的几个年纪大的男人说:“阅武大叔是朱姓的长辈,又多年看守仓库,对我们朱家铺村是做了很多事的。你们一定要帮助把他的后事料理好,队里就当着出工一样,给你们记工分。”
几个人齐声说:“不需要队长交代,记不记工分我们都会弄好的。”
队长带着长锁他们几个来到仓库,翠英听说队长回来了,赶忙把仓库的钥匙送过来。
队长打开朱阅武睡的那件偏耳房,看到里面就是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上显得很凌乱,可能是当时发现朱阅武上吊后,旁边的人都很紧张,从横梁上把朱阅武解下来,弄乱了被子和铺草。再看枕头旁边放着一个小木箱,打开来看,里面就是放了一本他的平时记仓库实物出入的流水账,记账的水笔还夹在账本里。
队长翻到账本的后面,看到上面写着前一天水利工地领取粮米、食油的数字,翠英她们猪场领取饲料的数字,分别都有领取人的签字,说明朱阅武在临死前把要做的事都做得井井有条的。
队长就把这只小木箱交给长锁,说:“你们几个这几天就在村里做临时的看守,等上面来人调查。”
长锁答应着,接过箱子和仓库的钥匙。
队长知道上面会马上派人来调查的,因为他在离开水利工地时,已经向工地上连队指挥部(大队支书)汇报了事情,估计近两天查案的人就会来。
上次大队在召开的队长会上通气说:现在农忙已经过去了,农村四清工作队马上就要进村,由去年的“清工分,清账目,清仓库和清财物”,转到“清思想,清政治,清组织和清经济”,要求各队把账目、条据和队里对外的经济往来整理清楚。现在可好了,队里的仓库保管员就在队里的仓库上吊死了。
因为仓库保管着全队的口粮和种粮,这是全队的命根子,所以队长要求长锁他们轮换回家吃饭,要保证有两人在仓库看守。
说完,队长就离开仓库到生产队的田地里查看去了。
仓库的阅武大叔上吊这事虽然很蹊跷,但是翠英先前没有参与领饲料,根本就不知道仓库里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虽然参加了,也没有发现阅武大叔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桂秀大姐这两天也很少说话,两人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但是说家里的事却不多。翠英有时家里家外忙不过来的时候,总是叹息:爷娘老子呃,我怎么就修了个短命的男人!
桂秀就劝解说:“你虽然没有男人家里的事让你伤心,我有男人,还不是像没有一样。反倒还要伺候他,大大小小就是五个,你说我比你好多少?”
翠英便看着桂秀那高大粗壮的身子,相信她说的话也是无可奈何的。
冬天,天黑得早,翠英她们忙完猪场的事情,天就擦黑了。正当她们收锁了猪场大门准备下工回家的时候,长锁从仓库过来说:“翠英婶,你先回家去吧,公社来了人,要桂秀婶到仓库那边去一下。”
桂秀便随着长锁往仓库那边去了,翠英知道肯定是要单独询问阅武大叔的事情,也就没有多想,直接回家给娃儿们做饭去了。
第二天上工后,桂秀就主动地对翠英说:“昨天,公社的人找我去,问我,阅武大叔就近的事情,你看我和你整天在猪场,怎么知道呢?”
“你不是经常到仓库去领饲料吗?公社的人估计是想要你说说阅武大叔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吧。”翠英回答说。
“是的,我也就只是说说我每次领饲料的经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