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代在人的智慧领导下能够开拓更崭新的未来,这是你们西方人的哲学,可神骁这片土地的历史太过冗长,深沉的以至于是个人都对它怀恨在心,心存诡谲者可不止我这么一个老匹夫。”
“老前辈不像是那等迂腐之人,为求治略,革政者不会坐等时机的到来,神骁的历史即便再如何的冗长,也是一直由人领先时代,倘若今日的一切竟不能证明这个国家如何的宏伟,那老前辈当下一手铸成的南地,又如何呢?”
“说的好啊,可为求治略不是一个人的操持就能改变的,需知大势所趋,人也是被趋势裹挟的一部分,神骁太大了,南地不过弹丸之地,从历史纷争的角度来看,这个国家还真就称不上宏伟。”
“作为一个领导者,一个君主,要有多明智的建树才能称得上无为无过?神骁争名夺利七千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全青复一样言笑释权,这个国家你说好,老夫是没意见的,可你要说光彩,只会叫人贻笑大方。”
“建功立业,非常人所能为,见微知着,非浅薄而不能明,老前辈说的不是神骁君主时代的制度的迂腐,而是人性劣根的根深蒂固,谓之嫉恶如仇。”
“而您恨的,不是战争铁蹄踏破的山河,而是危乱祸起的人心。”
“四千年何其久远?放眼整个巴古斯大陆,又有多少个日不落的钢铁帝国在这个时间范围中不曾衰落?大势周而复始,人心日渐其深,时代在变,人又何尝不变?”
新事物取代旧事物,新思想变更旧制度,这是人类秩序变更的方式,而每在一个时代更替之后,人对事物的认知就会逐渐加深,他们会继承并传承给下一代如此这般的观念。
而这,就是玄祁宗以为的迂腐。
要一个崭新的人去继承一个陈旧的人的理想与对秩序的认知就是一种迂腐。
无论曾经那个时代的人如何的伟岸,无论他们创建的秩序如何的巩固而正统。
玄祁宗是一个向前看的人,而这里的向前看,是不站在任何已有基础认知上的,自他诞生的那一刻起,自他用自己的认知接触这个世界起,他都只会向前看。
这就代表着,他不会在旧制度失败的经验中寻找,他只会在新的创建中思考,错误,不在他的路线上,他有过失败也有过成功,而每一次的磨砺,都让他在在这世界中不断与时俱进,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屡战屡败四千年的原因所在。
这个人,看不到失败,而这四千年,他更是永远与时俱进的走在时代的前沿,只是,这个世界太大,永远都有比他的高度更高的人,永远都有比他的道更远的路。
他之所以会和神骁分裂,就是因为曾经的那群人只会站在老一辈的建树上坐井观天。
用麻木的思维揣摩鲜活的时代,用固性局限的思维思考灵活多变的趋势,墨守成规,画地为牢。
这也是为什么玄祁宗如此杜绝秩序的传承,就是因为如果要改变一个沉积了千年的制度就必须要割断脐带思想的连携,要从这个时代的最起点思考当下和今后。
所以,玄祁宗和神白须其实是相同的人。
“小道友是局外人,自然可以对此高高在上,和神骁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唯一不同的是,你是个能够站在理论观点上敢于实践的人,这份品质比他们神骁历来的庸官俗吏就好太多了。”
“可你知道四千年是什么概念吗?知道一个根深蒂固的国家需要历经多少风雨的洗刷才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吗?为政治世,远没有你神白须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只是在一个时代一个国家诞生的人,能看穿这国家历史的前后千百年其中多少?”
“你年轻,看到的世界自然朝气蓬勃,可当你在岁月冲刷中历尽沧桑以后,对于这俗世的追求也会渐而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