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公对着墨祥微微躬身,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
随即,又看着重华,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太过明显,几乎每个人都察觉到了。
这里的人中,除了重华保持着刚才那淡淡的神态外,其他人对于崇公父子的到来,并未显露出太多的关切。毕竟,天筑城变成今天这样,与崇公此前执意筑堤有着极大的关系。
当然,墨祥除外。对于发生在这里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好吧?”重华看着崇公有些苍白的脸,淡淡问道。
崇公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什么,也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那神色,看起来十分尴尬。
“父亲前些天一直卧榻不起,今日看起来要好些了。”文命心疼地看了崇公一眼,随后定了定身,对着眼前的人大大躬身,脸上满是真诚。
“这……”墨祥有些疑惑,不知文命为何要行如此大礼。可是其他人是明白了,文命这一拜,不为自己,而是在替父亲请罪。
魏俞泓目光淡淡的,转过头去,似乎不太想理会这对父子。对于崇公,他心里的怨气最重。
如果请罪有用,当初那些因为破堤而死的天筑生民又当如何呢?还有,自己的那几百令士,皆都惨死于洪水之中。这么多人的性命,是他这一拜就可以换回的么?
“你们二位,怎会在这里?”未名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此番上王都,他并没有将崇公父子计划在内,可如今他们两人出现在大家面前,看起来这件事似乎是重华的安排。
可重华为何要这样做呢?
“是我让他们来的。”不待他们父子二人说什么,重华便道。他看得出来,这父子二人如果真要回答未名的这个问题,一定不知该如何说。
“重华,你让他们跟着做什么?”魏俞泓似乎有些不高兴,对于崇公此人,他没什么好脸色。
“今夜我们如何没有遇到司天官带着三长老过来,我们这些人都上不了王都。”重华道。
“就算我们死在这里,与他们二人有何干系。说不定,某些人还巴不得这样呢!”魏俞泓心下难平,说这话时,特意看了崇公一眼。
“我们若是在这里出事,谁将这里的消息带给域王?”重华反问道。
“今夜不是应……不是有人走在我们前面了么?”魏俞泓本想提起应龙,但一看这里人多嘴杂,特别是崇公还在,他不想把之前的秘密公开说出来。比如,让应龙暗自回王都报信一事,是他们几人密谋的。在他们没有回到王都前,这始终是一个秘密。
重华叹了一口气,这正是他所担忧的。“回天门能在这里阻拦我们,就有可能阻拦其他人。我们谁也不清楚,回天门是否对我们此前派出去的人动了手。”
“你是说……”魏俞泓这才反应过来,心下一阵担忧。如果应龙和他们遭遇一样,那么确实便无人能成功地将信传出去了。
所以,文命父子是重华留的最后一手。他让二人跟在后面,并且保持一定的距离。回天门的目标是前面这群人,只要阻拦了重华一行人,他们自然会放松警惕,不会再追杀谁。他们也万万想不到,重华的身后还有两人。
魏俞泓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仍然想不通重华为何会选择文命父子来作为最后的保障。自己有那么多的令士,随便挑出一个忠心的,不也是可以?虽说文命这家伙没什么问题,可他的父亲崇公心怀不轨,怎可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
难道,重华信任他们?
“可他们……”魏俞泓再次疑惑和不满起来,他不明白重华为何忽然就开始信任崇公了。当初,他们不是在筑堤和疏渠一事上,有那么大的分歧吗?
重华本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