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的,像一张大网洒落下来笼罩着整个大地,黎明了,可是王城的街道上却空空旷旷,偶见斑驳的血迹凝固在路面上,暗红暗红的,好像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叛乱。
逃入卉琅山的先奇军,被狼群杀得丢盔弃甲,偶有跑出来的幸运儿,也都被王府侍卫军成功俘获,尔多王的这场擒贼游戏玩的异乎寻常的畅快,但唯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就是林莫命丧宇薇的订婚典礼。
他好不容易才助尼儿与宇薇订婚,却差点让那个孽障毁于一旦,为了给宇薇一个交代,也为安抚林莫的家人,他已在第一时间将尔多丽囚禁,要是他早点下定决心惩处那个孽障,也不会让自己面临现在的窘境。
天渐渐的亮了,他抬起手使劲的搓了搓脸,一夜未眠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他掉转身,打开隐藏在书架后的暗门,慢慢的走了进去。
暗室里檀香缭绕,一个深红绣着莲花的蒲团摆在香案的前面,他颤抖着跪下,喃喃祷告道:“臣下有罪,竟为了一己私情,而让未来的女王陛下陷入危机,我已经将那个孽障关起,请您一定要保佑尼儿与宇薇姑娘顺利成婚,等到女王陛下扬名四海,老臣定当牵马坠蹬,侍奉女王陛下一生一世!”
“王上!”尚管家轻轻的呼唤着尔多王,“您已经一夜没合眼了,还是赶紧歇息吧!”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尔多王紧皱着眉头,罔若未闻。
“老奴以世子府订婚为由,将林莫的灵堂设在了偏殿,林莫的媳妇和亲友老奴也已经派人接来,现在正在偏殿为林莫守灵!”尚管家缓缓的答道,王上已经连续操劳了几天几夜了,好不容易铲除了占侯,却又被郡主殿下的事烦忧不已。
“她们情绪如何?”
“林莫的媳妇已经哭晕过去多次了!”尚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脑海里又浮现出若水的模样,一脸灰败,伤痛欲绝,刚刚成婚的小两口,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早上出来参加婚礼,晚上噩耗传来,换做谁也无法接受,更何况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只可怜腹中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与父亲阴阳相隔。
“那世子妃呢?”尔多王抬眼看向尚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之色从他的眼里快速闪过。
“世子妃殿下在偏殿隔壁的休息间里,世子妃殿下说无颜面对林莫的家人,所以在隔壁为林莫守灵!”
“真是苦了她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看着林莫的遗体过度伤心!”尔多王扶着尚管家的手站起来,走出暗室向王府的西南方向走去。
清晨微凉,湿润的空气中盈满了花草的甜香,一颗颗露珠躺在花瓣上,亮晶晶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爱怜,尚管家扶着尔多王刚刚走过一片开着杜鹃花的花丛,郡主的打骂声就随风传了过来。
“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竟然把本郡主关在这里,等我禀告父王,把你们一个一个全拉出去杀了……”
尔多王听闻面色一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到红墙外一拐他们便出现在郡主的门口,守在门口的侍卫看见便急忙将院门打开,半边脸红肿披头散发的郡主跟着猛冲了出来。
“你这是要去哪啊?”尔多王紧蹙眉毛,因为自己对初恋难以忘怀,他对这个女儿格外的娇惯纵容,以至于养成了她刁钻跋扈的品性,虽然她一次次的任性妄为,但自己终不忍去惩治她,现在倒好,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刺杀未来的地心之主。
“儿臣,儿臣是想拜见父王!”郡主赶紧用手捋了捋头发,红肿的小脸上清晰地印着五个指痕。
尔多王轻哼了一声,不敢多看,径直走了进去。她现在这般可怜乖巧的模样像极了她的母亲。
一院的狼藉顿时出现在尔多王的视线里,尚管家赶紧用脚趟开一条通道,扶尔多王走进屋里,坐在了靠窗的石凳上。
他抬了抬眼环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