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有好几间医馆,就数杏林堂收药材的价格最为公道,林九快走几步带路,径直带着静之朝那个医馆走去。
“你是……大夫?”
静之有些惊奇地看着站在药柜前,年轻的儒雅男人。
只见他一身浅米色长衫,身量高,却又不显瘦弱,一头利落的短发,额前搭着几根刘海,眼镜后的双眼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像是个大夫,反倒像个书生。
“怎么?我不像大夫吗?”
静之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摇了摇头说:“像个教书匠。”
还没待她再看几眼,林九走两步,在她面前站定问:
“仲尧,你父亲呢?”
仲尧笑了笑,朝林九拱了拱手说:
“原来是九叔,好久不见。我父亲说他看了一辈子的病,是时候该“退位让贤”,所以,我只能从省城回来了。”
说到这,他又指了指在林九身后正一跳一跳的静之说:
“那位姑娘有些眼生啊,请问她是……?”
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手从林九身后举了起来,她开门见山说道:
“我是九叔的助手,今天是来卖药材的,我没时间炮制,你这儿收新鲜的药材不?”
“收的,你让我看看是什么药材?”
林九见她说话了,却是不好再围着她,于是侧过身子,给她让了条路,脸色却是渐渐暗了下来,双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二人,一言不发。
静之见他跟门柱似的杵着,于是托起他背后的药篓子解下。
“放下来,喏,水壶给你拿着。”
她将一篓子药草放在柜面上,对仲尧扬了扬下巴说:
“呐,你看看,都是昨天新鲜采摘的。”
边说着,她又从她自个儿的布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根被布包裹着的70年份左右的人参,放到柜面上说:
“这个,也是我昨天采的,纯正野山参,根须完好,你看看能卖个什么价格?”
仲尧本来正翻看着篓子里的草药,一听说有野山参,他赶紧拍去手中泥土,又推了推眼镜,拿起那根人参细看。
“哦?有这种好东西,九叔你现在才拿过来?”
边说着,他不住啧啧称奇,“人参现在不好采啊,特别是野生的。”
林九沉稳地说道:
“不是我采的,是她采的。”
见他脸色莫名,静之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转过头,满怀期待地问:
“那值多少钱?”
仲尧沉思片刻,方才缓缓对静之说道:
“这篓子药材,给你5个大洋,至于人参嘛,我此处所给价钱为两年一个大洋,此株观其品相约七十年,所以折下来就是35块大洋。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张员外在找参,他那儿子病弱,就靠参吊着呢,他可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你去卖给他的话,倒是能比在我这儿卖多得些银钱。”
静之闻言,一时拿不定主意,遂回头以征询的目光,望向林九。
她这一眼,看得林九不由挺起了腰杆,黯淡的面色也回暖了不少。
“是有听说过,我知道地方,我带你过去。”
说罢,他轻轻敲了两下柜面玻璃,对仲尧说:
“结账吧,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
仲尧将药篓子递给店里的伙计,又拿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的泥土,这才朝林九寒暄一句:
“九叔,难得来一次,不坐下喝杯茶水再走?”
说话间,他的视线从林九脸上滑过,落到静之脸上,停留了几秒。
林九放在身后的手渐渐捏起。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