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的湄州,夜里,衙门的公房里亮着两盏小油灯。
宋岚穿着官袍独自坐在桌前,两眼无神面对凉透的饭菜发呆。
每日忙完案子,只有夜里才会有空余时间替妻儿担忧,就在这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他打开门,见是长随,“什么事?”
“大人,京城来信了。”长随递了信说。
宋岚轻颤着手连忙打开信瞧,仿佛怕会错漏了什么似的,仔细瞧每一个字,眉目间终于露出丁点儿喜色,长随看他神色,问他。
“老爷,信上说什么?”
宋岚有些激动,“朝廷已经派人去往庶州救我妻儿,是定北侯亲自前往。”
“真的吗?太好了老爷。”长随高兴地说。
宋岚一时激动,眼里起了眼泪,他面朝京城的方向拱手作揖。
“臣,多谢皇上。”
萧彦带的人马又过了十日才抵达庶州常川县。
夜里,天空下着雨夹雪,异常阴冷,城中雾气朦胧,街上闭户无人。
数十骑人马出现在城门口,平素里,常川县几乎没有大批人马进出城,这阵势过大,几个守城兵警惕地拦住。
可看着人马气势非凡,个个都身带利器,不似普通人,又有些胆怯。
头目兵问:“你们是何人?”
杨舟楠没有说话,只从怀里拿出文书递给他,头目兵接过来一看,脸色骤变,顿时慌了。
他恭敬地把文书递还回去,连忙招呼其余士兵让开。
衙门后院的公房里暖烘烘,一个微胖的老男人,穿一身青色长袍坐在饭桌前,两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喂他喝酒吃肉。
正是常川知县曹月靳。
旁边的田县丞给他斟酒,曹月靳还没喝上就听到外面急切的敲门声。
田县丞去开门,见是主簿潘顺,问他:“什么事慌慌张张,没见大人正在用饭嘛?”
潘顺焦着脸色,“京城来人了,已经在公堂了,赶紧让大人快去迎接。”
“什么来人了?”曹月靳笑眯眯喝了美人递过来的酒,“说清楚。”
潘顺说:“是定北侯来了,人刚到。”
“定北侯?”曹月靳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定北侯?”
田县丞眼眸一转,豁然惊醒似的,盯着曹月靳正要说话,而曹月靳这时也忽然明白过来,站起身走到门口。
“是、是那个征战西北的定北侯?”
潘顺使劲点头,田县丞疑说:“他怎么亲自来我们这种小地方?难道是……”
曹月靳也估摸出个大概,立即整理仪容,一路小跑向外面公堂。
一进公堂,就见院子两侧的廊下全是带刀侍卫,屋檐下立着三个又高又大的男人,腰间均挂着刀,其中一个背着双手面朝院子外面。
这个阵仗,曹月靳不禁心生怯意,他快步上前,笑嘻嘻地招呼。
“不知定北侯驾临,下官有失远迎,望侯爷恕罪。”
萧彦闻声转过身,俯视他,“无妨,曹知县可知我来此的目的?”
曹月靳暗自掂量一番,小心翼翼地说:“不知侯爷是否是为了宋大人的妻儿而来?”
萧彦按章程拿出檄文递给曹月靳,“朝廷这次委派我为钦差,就是联合你们常川县剿匪,把人质救出来。”
曹月靳看过之后,把檄文递还回去,奉承地说。
“此地山匪猖獗,我们也是头痛啊,如今有侯爷亲自出马,下官必定全力配合,听从侯爷调遣。”
田县丞察言观色接话,“诸位大人不远千里来此地,人疲马乏,下官给各位大人安排,先用饭吧。”
用完饭后也没闲着,萧彦召集衙门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