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卿瞧徐仕璋的脸色从惊转变至惑,再到喜,折扇拍着手心笑了两声后才说话。
“哎呀,原来你是奚淮的徒弟,难怪难怪,我说你针灸技法如此惊奇,看诊下方有规有矩很有章法,根本不像普通江湖郎中,你等着,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说着,起身就往里间去,陆子卿一脸懵懂,不禁暗想,“难道徐院判认识我师父?”
同时也闪过疑虑,师父就是个民间无名郎中,哪里会认识太医院的医官。
思绪正走着,只听徐仕璋乐呵呵从里间出来,手上多出一本书。
“这个你看看,熟不熟悉。”
陆子卿接过书,外皮上有两圈被水泡过的印记,但完全不影响字迹。
他盯着书面上有些晕染开的几个大字,眼眶底开始隐隐发酸。
这正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针灸秘录》
陆子卿还记得小时候,他研墨,师姐铺纸,师父来写的情景。
用了一个月,硬是把手抄稿陆续加减,整理成一本新书。
师姐擅长药理,嫌针灸难学不爱看,只有他,日日睡前饭后都会看。
为了早日学有所成,陆子卿走哪都带着书,哪怕是和师姐,苏乘风还有苏乘义一起上街卖草药也一样。
有时候遇上急救之人,这本书还派上用场,他壮着胆子现学现治,都将人治好了。
陆子卿翻着书,问徐仕璋,“大人为何也有这本书?”
“这本书正是你师父曾经赠予我的。”徐仕璋坐下说:“我本来是放在书库里给大家看,不知道被谁值夜时带到御药房来看了,时间久了就放在此处。”
陆子卿不明白,“徐大人也认识我师父?他……”
他想问,师父到底是谁?和这里有何渊源?
或者,还有更多……
徐仕璋面上又挂上一丝愁容,缓声说起来。
“我与你师父多年前是同僚,确切的说,他是我的上级,是太医院的院使大人,我只是个小御医。”
陆子卿眼眸略惊,他曾经有试想过,师父是不是哪座王府中,良医所里的良医?
或者是在太医院入职过?
却万没想过太医院里最高的院使大人。
他暗自压住内心的激动,说:“没想到,我师父竟与太医院还有这等渊源,那徐大人知道,我师父是怎么离开的吗?”
徐仕璋轻轻摇头,将目光移到虚空中,回忆说。
“那日只见好多太监到院里找他,我们都不明所以,后来听内侍太监说,皇上派了不少侍卫在宫里找,连他的住所也去了,没找见人。”
“那段时间好像不太平,宫里宫外戒备相当森严,宫女太监私下里相继传出,皇上莫名其妙大怒,院里同僚便各有猜忌,都认为奚淮定是犯了什么大事才秘密逃走,所以,没人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信那些传言,奚淮那时年纪尚轻就能担任院使一职,能力过人,为人更是刚正不阿,我万不会信他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最终以这种方式离开。”
若真如此,陆子卿也不会信师父是这样没有始终之人,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接过出诊回来,林绎手里的药方仔细录着,脑海里不禁想。
“师父到底犯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放着好好院使不做,却要带着师姐东奔西走漂泊,这究竟是为何……”
清晨的阳光洒到街头巷尾,将行人映射出一道道斜影落在石板路上。
陆子卿坐在街边嘈杂喧闹的早食摊前,拿出自己那本《针灸秘录》,呈在阳光下看着。
“十八年了。”他目露思念,对着书说:“师父,我到今日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