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姑姑我来了。”
红袖掀开竹帘,“林太医快进去吧,娘娘等着呢。”
林绎迈进门槛顿感一阵清凉,殿中央放着一大缸冰块,小内监站在两侧拉动空中风扇。
他上前躬身行礼,“微臣给宸妃娘娘请安。”
宸妃漫不经心剥葡萄,说:“太医院还记着我昭庆宫呢?”
林绎闻言,心里提起几分谨慎,“娘娘说笑了,太医院尽心伺候各宫娘娘,何来忘记一说。”
“尽心?”宸妃冷声说:“随意打发一个新人来伺候,这就是你说的尽心?”
“本宫还没失宠,你们就敢如此怠慢,一个个是草药把眼睛给熏模糊,认不清人了?”
林绎心尖收紧。
宸妃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别说打骂宫人是常事,给宫人吃活虫子、巴豆,就连他们好些太医都被打骂刁难过。
仗着母家军功与自身的恩宠,全然不留情面。
林绎脑中一转,急忙解释。
“请娘娘恕罪,是微臣为娘娘调理身子一事,竭力研制新药方,前阵子不得已才让新来的见习医生伺候。”
“这人以前是个江湖游医,初入宫里当差,平日里瞧着老老实实,不曾想是个没规矩的,冲撞到娘娘,微臣回去定当好好调教。”
“哦?”宸妃看他,“江湖游医怎会入太医院?”
林绎说:“定北侯惜才,北伐回京时将人推荐给了皇上。”
宸妃忽然坐直身,“你说谁?定北侯?”
“正是。”
林绎见宸妃若有所思,嘴角略扬,从袖中拿出一张方子。
“娘娘,这是微臣根据您往来的症状和体质,潜心研制出来的新药方,此方定能解娘娘所困。”
宸妃被“新药方”三个字唤回注意力,说:“此次,最好别再让本宫失望。”
长春宫里大片名贵的盆景花都开了,角落两棵参天石榴树绿叶成荫,长得极好。
光院落瞧着就是一派富贵之地。
大殿内楠木作梁,一尊鲜红艳丽的红珊瑚,在众多绿翠白玉摆件中格外夺目。
万姝兰端起玉茶盏,问身旁的大宫女,“太子府如何?”
大宫女脸色不太好,“我们的人被莫名撤走了。”
万姝兰的茶盏陡然停在唇边一瞬,很自然喝了一小口便放下。
“这么说,他是已经察觉了?”
“应该是。”大宫女说:“而且,太子的病较之前还有所好转。”
“哦?”万姝兰指尖轻扣在桌面,“以太子的身子,就算他发现异常,把宫人撤走即可,为何病情会有好转?难不成徐仕璋发现了什么?”
“并不是他们。”大宫女说:“奴婢听说是一个新来的太医所为,太子还因为此人弃了禄权,这件事太医院上下都知道。”
“新人?”
太子信任禄权人尽皆知,眼下能为一个新人将倚用多年的老人摒弃,此人不简单。
万姝兰问:“这人是谁?”
大宫女说:“奴婢问过了,此人叫陆子卿,还是定北侯回京时带回来的人。”
“他?”
万姝兰侧脸看一眼大宫女,而后又一副不足为奇的表情。
“萧彦是太子的人,他不声不响从宫外弄了个人进来,还治好太子的病,这一环,本宫是万没有料到啊。”
她起身缓步于殿内,眸光冷然,“陆子卿,你坏了本宫的大事,很好。”
定北侯的郎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