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她能出府亮相,站到这里的终极大老板皇上面前,照常理推测,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象悄无声息死掉这件事,可能性会小不少。
李苒从垂手站在十来步外的小丫头,看到坐在对面廊下,有一针没一针做着针线,时不时看她一眼的秋月。
眼下的境况,她们想让她怎么死,她就得怎么死。
也就是因为看清楚这个,从在善县被撮上车,不对,撮上车之前,她就无比光棍的根本不管生死这件事了,反正也毫无办法不是。
还是想想好的一面吧,要去皇宫了,皇宫呀!
李苒是个干脆利落的人,立刻抛开诸般为什么,开始因为皇宫两个字,愉快兴奋起来。
皇宫她参观过不少,都是一间间空到不能再空的空屋子。
看着空屋子想象皇宫的生活,简直就象看着个空戏台想象一台戏,根本无从想象。
现在能去一个活生生的皇宫看一看,真是太难得了。
李苒畅想了好久,才举起书接着翻。
她看这些书只是翻翻看个大概,翻的很快,她得先对这里有个概况,再说其它。
到傍晚,她抱回来的十来本书,就全部翻完了。
李苒看着廊下已经点起的灯笼,犹豫了片刻,算了,不去书楼了,明天要去皇宫,大约也没时间看书了,等从皇宫回来再说吧。
果然,第二天早上,早饭还没吃完,钱嬷嬷就带着个婆子,抱着几件衣服进来。
“姑娘回来的急,家常的衣服好歹赶了几件出来,可这出门的衣服,只好从二奶奶那里现挑了几件最好的,姑娘别嫌弃。”
钱嬷嬷交待了几句,放下衣服,交待秋月赶紧侍候姑娘换衣服,别让老夫人久等,就走了。
李苒听到钱嬷嬷最后一句别让老夫人久等,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纳闷,从昨天传话到这趟,这位钱嬷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浓浓的郁忿和扑鼻的酸味儿。
这份郁忿和酸味儿,上次接她的时候可没有,现在有了,应该和她去皇宫这事有关。
今天这句让老夫人久等,明显是替老夫人委屈呢,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去皇宫的推手和原因,不是那位长安侯呢?
作为儿子的长安侯,可没有资格委屈他娘陈老夫人。
那谁能委屈一位侯府老夫人?
李苒想的兴致盎然。
秋月见李苒直直看着门帘子,笑的两眼眯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角无法控制的往下扯。
从昨天得了进宫的信儿,这位姑娘就这样一脸傻笑,真是丟人现眼!
“姑娘!”秋月提高声音叫了句,她觉得她再不及时叫醒这位姑娘,只怕她就要笑傻了。
“嗯?”李苒用最简短的语句,表达了她的疑问。
“姑娘要是用好饭了,就得赶紧换衣服,刚才钱嬷嬷不是说了,别让老夫人久等。”秋月指着榻上那一堆衣服。
“嗯。”李苒放下筷子,表示她吃好了。
秋月叫了两个丫头进来,三个人手脚很快,给李苒重新梳了头,插了满头的金掩鬓金花钿金挑心金头簪金顶簪,插的满头金光闪闪密不见发。
钱嬷嬷送来的那套二奶奶的衣服,缂丝掐金,金光闪闪的花开富贵满绣到底,整件衣服,长短上很合适,因为过于厚硬以及闪亮,根本看不出肥不肥。
李苒只觉得自己两条胳膊都垂不下去了。
从头到脚武装好,李苒站在那面两尺多高的大铜镜前,被自己满身的金光晃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把她打扮成这样,这是要恶心谁呢?
李苒一身金光,淡定出门。
在二门里没等多大会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挽着陈老夫人,张夫人走在陈老夫人另一边,一起从月洞门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