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着,他的志向是考入首都的中医药大学,继续深造成为世界上最着名的中医大师。但是,这一切却被突然打断了。所以,查老景在自己暮年的时候,才更加关心祖传的家业,虽然老儿子要去插队,但是也不能忘记了这门吃饭的“手艺”,在查头霜要走的头一天晚上,把儿子叫到地下室里,仔细的叮嘱一番,他教育孩子要机灵点,不能傻干而忘记了这些年学到的中医中药本事,虽然家里还挂着四张烈士证,但是查老景知道自己在旧社会不是穷人,他有街巷里的老人都知道的一妻一妾,虽然这时候她们都死了,但是那是历史不容更改的。因此他才悄悄地对儿子说:现在是穷人们当家做主了,天下是他们的,咱们以前是小资本家,是他们的对头,不能太任性,要听他们的话,不管怎样保住自己的小命是最重要的。
查头霜当然知道这些,所以读书的时候就总是躲着那些根红苗正的同学,从不与他们多接触。他七个哥哥姐姐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对任何同学讲过。他爹对他一个人在外很不放心,他也是明白的,毕竟现在他是家里的一根独苗了,爹只能依靠他来养老送终。他爹让他凡事都不可逞能,他听后连连点头。他爹让他不要荒废家传的绝学,他也坚定的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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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离开家门时,查头霜还回头用心的看着满头花白头发的老爹,很想流一次眼泪,但是最终他忍住了。中药铺此时已经收归国有了,他爹也早就退休了,拿着退休工资还当着师父,政府让他发挥余热,这也是查老景非常愿意的,每天不闻到中药的味儿,他就睡不好觉。
查头霜也是这个习惯,所以他在挎包里放着一小包当归,那是六小块有年月的当归,原先的辛而苦的味道已经非常淡了,不懂中药的人根本闻不到什么味道,只有查头霜和他爹能闻到,而且这六块当归现在是一股辛中发出很淡的甜味,然后还带着一丝微苦。查头霜把这包当归藏在了背包中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还取出了一小块放在裤子的口袋里,这条裤子的口袋很深。在上厕所的时候,他掏出来闻一下,会很陶醉于这块当归现在的味道。
因为要在郑州转一次车,所以查头霜就没有带很多的行李,只有一个打着被褥和几件衣裤的背包,还有一个所有学生都有的军用挎包。上车以后,他坐在位子上,除了洗碗和上厕所,就没有起来过。
在出发前的三天时间里,查头霜在后院坐了一整天时间,闻着各种中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能很快分辨出每一味中草药。他就这样痴痴呆呆的坐着、闻着,好像要把这些味道都吸进肺子里,然后带走。第二天,查老景什么话也不说,就带着儿子回了一趟老家,在那个丫头的坟前让儿子拜了三拜,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祭拜。随后,查老景看了老宅,那里已经住上了别的人家,但是查老景没有敢说那是自己的老宅。这个老宅有七八进院子,红砖碧瓦的房子,在当地虽然不算是最好的房子,但是也很好了。但是,从老老查开始,这个老宅就没人住了,只是祭祖的时候查老景回去过,所以老家的人只知道这个宅子是有主的,但是就连最老辈的人,也都不知道宅子的主人在哪里。
这是老老查很聪明的地方,他从不在家乡说自己在哪里混世界。当然,那个时代的人有了钱还要买地,老老查也不例外的买了几十亩的地,但是他给了村里的人种,也一分钱的租子都没收过,老老查也没有再多买地,因为根本无暇照顾。
因为从不透露自己的行踪,也从不收取地租,所以老家的人对这所老宅和那几十亩地的主人是谁,根本就说不清楚。解放以后,就按照无主的情况,把老宅分给了贫农住,把地也给分了。老老查死的时候把地契和老宅子的房契都给了查老景,然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查老景当然不敢把房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