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皇甫奉就在身侧,赶紧冲过去帮燕狄顺气,又拿了一粒药给他服下。
燕婴不知是不是自己气着了燕狄,一时间有几分紧张。
燕狄顺过气来,瞪了燕婴一眼道“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燕婴应了一声,倒也没觉得燕狄和自己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眼见着燕婴出去,燕狄才偷偷红了眼眶,转瞬又演变成一阵咳嗽,匆匆压制了下去。
“皇甫先生,”燕狄抓着他的胳膊问道,“那小兔崽子还有救吗?”
之前,燕狄和燕婴一直都是这样对话的。
他管他叫小兔崽子,他管他叫老头子。
虽然燕婴好好地回来已经让燕狄心满意足了,但是燕婴什么都不记得了,总觉得不是那么个滋味。
“只要好生养着,会有机会的,”皇甫奉道,“倒是王爷您的身子,您底子虽厚,可也架不住折腾,这几个月,必须得好好将养着,要不然,您以后能不能下得了床都未可知了。”
威武王其实早就身子不好了,之前上战场的时候,还病过好几回。
只是他不想叫燕婴担心,也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快就老了,所以一直都瞒着。
他从前一直在疆场上作战,身子骨还是硬朗的。
但越是这样硬朗的人,于是不把一些个病痛放在心上,只知道硬挺着,反而会拖出大毛病来。
等到他们真的将自己的帝子耗干净的时候,便是连普通人也不如了。
皇甫奉知道,像是威武王这种人最是顽固,非得说得严重一点,他才能听。
“本王不要紧,”威武王刚说完,见得皇甫奉的脸色,就又匆匆咽了下去,“本王的意思是……不管先生说什么,本王都会听,只要先生把燕婴治好了。”
不管燕婴有没有恢复记忆,这宫里总是要去的。
当今北燕皇帝燕奚一直以来就和威武王府的关系不错,而且这次,燕奚也帮了不少忙,要不然,说不定这燕婴就死在大雪山里了。
原本,燕婴自己都不怎么认得人,是不想带杜玉宛去的,可是杜玉宛却很害怕,说是这威武王府自己一个人也不认得,实在是想跟在燕婴身边。
燕婴见她胆小可怜,就也还是带上了。
威武王听得有人来报的时候只是随意挥了挥手,并未说什么。
燕十七也不指望着威武王会嫁衣阻拦,毕竟从很早之前开始,威武王就从来不会对燕婴感情上的事情加以评判。
燕婴带着杜玉宛进宫,却将沈宜安留在了威武王府,卿羽本来以为沈宜安会难过,但仔细看了一会儿,却发现沈宜安好像神色如常。
“小姐,”卿羽实在是有几分不解,忍不住问道,“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如今那杜玉宛像是恨不能巴在燕世子身上一般,您怎么一点就不见着急呢?”
“卿羽,”沈宜安正在低头写字,听完她说的话,才将笔搁在一旁,轻声道,“等你以后就知道,看起来云淡风轻,并不是因为不够喜欢、不够在乎。”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啊,小姐。”
卿羽实在是不懂,素日里燕十七多和别的丫鬟说两句话,和她们开个玩笑,她就要气死了,非得燕十七好好哄几句才能好。
如今若不是沈宜安跟着燕婴来了北燕,还进了威武王府,她看着沈宜安这般不闻不问的样子,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不喜欢燕婴了。
“是因为……你有足够的安全感。”
沈宜安抬起头来,对着卿羽抿唇一笑。
安全感?
那时候的卿羽,还不是很懂。
但很久很久以后她再想起沈宜安这句话的时候,却终于懂了。
因为你相信这个人,他不会喜欢上旁人,所以,你永远都有安全感,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