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以后,秦扶桑垂了手,将那条链子藏在袖子里头,轻声道“多谢。”
沈宜安并未送他出去,若是被秦之亥以为她与秦扶桑走得近,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宜安原本就是心头不痛快,想找皇甫奉说说话,于是秦扶桑走后,她便折了回去。
皇甫奉就坐在桌边,撑着头看她。
“怎么了?”沈宜安见他眸色有几分奇怪,便摸了摸自己的脸。
“丫头,”皇甫奉定定地看着她,“燕婴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皇甫奉这一句话,让沈宜安整个人都怔愣在了那里。
她唇齿张合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见沈宜安这般,皇甫奉也觉得自己仿佛是说错了话。
“丫头……”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宜安给打断。
“我知道,”她轻声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没再等皇甫奉说话,沈宜安径直出了门去。
外头明晃晃的太阳晃得她眼睛疼。
大家都知道,燕婴对她极好,极其喜欢她,她又如何不知道?
此时的秦扶桑,也已经回了皇宫。
他今天出去的时间太久,连药都没有按时喝,脸色很是不好。
一进殿门,徐福便赶紧让人端了药来,一脸的担忧。
秦扶桑本想喝完了药就去睡下,谁知道外头有个宫女匆匆进来,说是璇妃想要见他。
秦岐虽然差不多是将璇妃给禁足了,连寒食节都没准许她去,但却从来都没有下过禁足的旨意,而且对外使用的借口也一直都是璇妃胎像不稳,为了让她好好养胎。
再者说,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秦岐也不会太过于苛待了她。
徐福是不想让秦扶桑去的。
上次若不是皇甫奉赶来及时,秦扶桑就死在璇妃手里了。
“到底是我母妃,”秦扶桑晃了晃药碗,将底下的药渣子一起一饮而尽,轻声道,“还是要去看看的,更何况,听说她腹中怀着的,是我的弟弟。”
“公子……”
徐福轻声一叹。
他知道,其实在秦扶桑的心里,还是很可望亲情的。
这么多年来,他好像对外界所有的苛待都毫不在意,好像无心无情,浑然不会在乎别人的伤害,但是他心里,什么都清楚。
他一直记得他三岁的时候,璇妃经常唱一首歌哄他睡觉,记得他被送出京城的时候,璇妃曾哭着给他戴上了一块护心石。
他一直都记得。
他从前还会用这些事情来安慰自己,母妃并非不爱他,他曾和秦扶苏一样,都是母妃心爱的儿子,只是他从陵寝里出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秦扶桑去了璇妃宫里。
她整个人看起来并不似从前一般神采飞扬。
她到底不够年轻了,怀这个孩子,让她负担很重,如今还未显怀,她就已经吐得厉害,每天吃什么吐什么,但为了孩子,吐完也还是要吃。
听见秦扶桑进门的声音,璇妃抬起头来看他。
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比他好多少,整个人虚弱得厉害,露出的手腕好像都有几分浮肿。
“扶桑,你来了。”
秦扶桑微微抿唇,他不记得璇妃有多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甚至他都怀疑,自己记忆里幼年时璇妃在他耳边的歌唱和呢喃,是不是他自己勾勒出的一场大梦。
“快来坐。”
璇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配着她憔悴的面容,看起来叫人心酸。
她起身,想要抓住秦扶桑的胳膊,却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这是母妃特意派人准备的,是你幼时,最喜欢吃的东西。”
她掀开一个盖子来,里头是一个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