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抱着腹部,里面翻江倒海的疼痛,好像有一个碎肉机,在里面疯狂搅动着。
地上都是花瓶杯子,桌布扔在地上。
“纪年!”
白若年立刻上前,见他疼的满头大汗,额头上青筋暴跳,整个人疼的在地上打滚。
他没想到,病发的时候如此痛苦,而且以后每一次病发都会比上次疼痛。
“师母……”
他痛苦的呼唤着,白若年紧紧地抱着他。
在她眼里,纪年和自己的孩子一样,是夜狼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的身上都是夜狼的影子,如果他死了,这世间她和夜狼唯一的联系都没有了。
她也没有帮他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的错,难道她这辈子就不适合当一个母亲吗?
看着纪年如此痛苦,她恨不得代为承受。
“我到底怎样,才能帮到。”
“师母……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让纪月看到我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师母……带我走……”
他痛苦的声音颤抖,发出困兽般低沉的咆哮。
他死死地抓着地毯,想要减轻痛苦。
“好,我这就带走!”
白若年搀扶起他,从安楼梯下去。
而下面早有接应的车辆。
他们从车库出去,然后坐上了车。
“去医院!”
她急急的说道,此时此刻纪年已经疼晕过去了。
“可……可纪先生之前交代过了,他要去机场,他要离开帝都。”
“他要去哪?”
“他……想看看大海。”
“大海?”“嗯,因为曾经答应过纪月小姐,生日那天陪她出海,可因为他回来晚了,只能在家里过生日。他欠纪月小姐一个生日,说这辈子还不了了,他要独自去看海,替纪月小姐
的那一份,一并看了。”
“这个傻孩子,都成这样了,还惦记以前的事情。那……如他所愿,去看海。”
白若年哽咽的说道。
他们很快赶到了机场,纪年也幽幽醒来,疼痛过去只剩下满身的疲倦。
他大汗淋漓,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面色也十分苍白。
“醒了,有没有好点?”
“我很好,不过……师母要跟我走,我可不答应。师母……替我留在帝都,好好照顾纪月好不好?”
“不需要人吗?”
“我都快死了,还需要人照顾吗?放心,我会请护工好好照顾的。师母,替我好好看着婚礼,那可是我……我的婚礼呢。”
白若年听到这话,泣不成声。
纪年从不落泪,无论受多重的伤,咬咬牙就过去了,可这次他痛苦的闭上眼,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
白若年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等安检入口空荡荡的,再无他身影的那一刻,她再也强撑不住,跌倒在地。
夜狼,对不起,我没照顾好这个孩子。
对不起——泪水,打湿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