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
杨阜自请为使,先行去见了张鲁的心腹杨松。
“你我虽然同姓杨,一个是汉阳人,一个是汉中人,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来此相见?”杨松摸着短须轻笑道。
“这次,我是奉了靖难安民大元帅的命令,前来送一份大礼给先生的。”
“哦,原来阁下已经做了大帅府的门下客,你家大帅虽然号称靖难安民,不过心中想着什么,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番着你送礼与我,怕不是担心我家师君出兵围剿他?”
“君子论行不论心,大帅志向之大,你我又怎么能猜的清呢?不过我能看到的,就是大帅入嵩山,则一县百姓安;大帅入关中,则百县百姓安。
至于担心你家师君出兵,我家大帅确实有些担心,只不过担心的不是失败,而是担心枉造杀戮。
汉中百姓无辜,岂能为一势利之徒有所损伤呢?先生世居汉中,乃是汉中大族,想必也不愿看到家乡子弟遭受战乱,流离失所吧?”
听到杨阜这些话,杨松只是抚须,不语。
杨阜知道杨松生性贪婪,这样的人最好说服,于是便赶紧提及送礼的事。
“汉中富庶,多有存粮,我家大帅每年欲在汉中采购粮草五十万石,价格高出市面三成,这笔生意,可以交给先生来周旋。”
东汉寻常年间粮食一石约在百钱,战乱灾荒之地价格可能在十倍百倍,汉中虽然平静许多,此时价格也在三百钱。
杨松一琢磨,这笔生意资金至少上亿,自己拿三成,那就是几千万。而且,张鲁喜欢把粮食放路边,号作米舍,供给过往的人,以此来宣传教义。自己只要在簿册上随便更改几个数字,就可以凭空得到很大一笔粮食,再售卖出去,说不定一半的利润都是自己的。
心动!
杨松心情澎湃,嘴上却不动声色,他开口道:“如今这世道,粮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你家大帅每年平白多了五十万石粮食,可以养活多少军队?我还怕到时候你家大帅用这些粮食养活的军队倒攻汉中,我人头不保啊!”
“先生说笑了,我家大帅为什么要攻打自家的地盘呢?”杨阜笑着说道。
杨松一愣。
杨阜继续说道:“张鲁乃是留侯之后,昔日太祖高皇帝与留侯在汉中相遇,留侯为太祖出谋划策,开汉室基业,距今已有四百年,留侯感念高祖知遇之恩,所以弃齐鲁万户之地,独独选了留地作为封地,延续子孙。你家师君乃是留侯之后,所以汉中百姓心中有汉,感念留侯之功,奉其为主。
但归根结底,这汉中都是大汉的地盘,我家大帅乃是先帝长子,皇室正宗,如今愿与张师君再结太祖与留侯之好,先生劝导张师君促成此事,将来天下大平,先生功勋富贵还在今日之上。
此番我来见先生,便听我家大帅说,虽然汉中为张鲁所有,但治理汉中者却是其主事杨松,松之才干,他日愿奉于云台之上。”
杨松本来还想揶揄几句那位大帅的身份,但听得杨阜如此吹捧,他也决意不提此事。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师君。”
“先生一片忠心,我素来敬佩,只不过对此事,先生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虽说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皇帝一人,终究难以治理这天下,张师君此时占据汉中,名不正言不顺,更与那刘璋有杀亲之仇,若是先生能言说张师君臣服我家大帅,大帅愿以汉室之名,封张鲁为汉中太守,镇夷中郎将,监管汉中,巴夷之地,如今,怕是张师君也要感念先生的恩德。”
“大帅真能答应册封师君为汉中太守,镇夷中郎将?”张鲁此时是汉中之主,而南面的賨人因为益州官吏横征暴敛的关系,也选择与张鲁交好,只不过刘璋不承认张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