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不知从何处吹来,风中依旧有淡淡的血腥味。
王义回头看着围拢不散的人群,心中不禁哀叹:一个人生命之花的凋零,除了给至亲至爱的人留下无尽的悲痛之外,对于其他人,也许就跟猫猫狗狗差不多。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市井小民,还是达官显贵,都最终逃脱不了最终归去的命运。可是主动放弃生命,断绝了未来的任何可能,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太阳喷吐着灼人的毒焰,天地万物、花草树木、山川河流仿佛都被放置在一个巨大的桑拿房中。
王义不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望向顶楼。那里依稀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围栏的遮挡,看不到全身,只能看到肩膀以上的部分。
可是王义知道,那是齐梦晴的父亲。
虽然距离较远,可是王义依旧从齐爸的眼中看到了懊悔、痛惜、悲悯……
难道杨倩儿也是从顶楼一跃而下的?!
杨倩儿口中的奶奶,莫非就是齐梦晴邻床的那个老人吗?
医院是最能深刻理解人生苦难的地方,也是唯一能给绝望中的病人带来希望的地方!!!
可是此时,王义突然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快步走到来到停车区,来到路虎车前。
江虹并没有在车内。
王义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江虹的身影。
停车区旁是高大挺拔、青葱郁翠的梧桐树。
树上此起彼伏的蝉鸣,就像因为琐事而争执不休的夫妻,你一言我一语,毫不相让。
向前二三十步,在梧桐树的尽头,有一个暴露在阳光下的八角凉亭。
凉亭虽小,摆设俱全。
中央放着一个青黑色的石桌,四周围拢着六个石凳,最外围的栏杆下是可以供人歇息的石条。
走到凉亭之中,王义坐在石条之上,背依靠着栏杆,用一种最舒适的姿势坐着。
不断有人从王义的身边走过,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对着王义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
仿佛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坐在暴露在阳光下的凉亭中,并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举动。
一个年轻男人从王义身旁快步走过,让王义不禁微微摇头。
因为这个男人身形苗条、皮肤白皙、细眉细眼,给人一种阴柔之感。他的左耳下坠着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珍珠耳环,下唇中间打着一个银色的唇钉。
更怪异的是,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伞不是常见的布伞,而是油纸伞,伞面呈黄褐色,伞的顶端也不是寻常的圆锥状,而是像一个缩小版的鹰爪,看上去都锋利无比。
唇钉男突然驻足,回身来到了凉亭中,望着王义轻声道:“闲来无事,要不陪我喝两杯?!”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骄傲,仿佛对王义发出邀请,就是天大的恩赐。
听着唇钉男婉约尖锐的声音,就像捏着嗓子说出来的,王义一愣。
他知道有些男生会去搭讪漂亮的女生,以各种各样的理由。
可是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发出邀约,王义还是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王义冷着脸,拒绝的干脆彻底。
唇钉男也不气恼,反而一屁股坐在了王义的身边,笑着说道:“没有朋友是在娘胎里就认识的,不要轻易拒绝一个表达友好和善意的人!好朋友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不是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翘着兰花指,点在王义隆起的肱二头肌上。
这……这男人莫非是个GM?!
一念至此,王义身子向外侧挪动,保持着与唇钉男半臂的距离,而后冷声回道:“不好意思,我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