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了!呜呜呜……”虎子捂着被打的屁股,边哭边赶紧求饶。
“你是哥哥,以后要爱护弟弟妹妹。知道吗?”李根穿上鞋子告诫道。
“知道了!爸。”虎子哭着答应了。
“来,宝贝!”李根转过身,慈爱地拉起钱程似锦,将他俩一手一个抱在怀里。
“李根哥,你打虎子干啥?”同在田地里干活的大贵听见虎子哭,也气喘吁吁跑过来了。
“不好好照顾这两个小的,还把两个小家伙给打哭!当的啥哥哥!”李根语气中带着责备。
“哎呀,虎子也还小,懂啥呀?”大贵边说边跑过去把虎子拉到怀里,给他擦擦眼泪。他一眼就看到虎子手里被踩瘪的蝈蝈笼子。于是,笑呵呵地说:“蝈蝈笼子坏了,大贵叔给你重新编一个。虎子不哭了!”
大贵拉着虎子来到地头,扯了一把水灯草,坐到草地上。他把几根草茎三拧两拧。一会儿,一个漂亮的蝈蝈笼子就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他手上。
“给!虎子,好不好看?”大贵叔将编好的蝈蝈笼子递给他。
“好看!呵呵!”他扔掉手里坏了的笼子,接过大贵叔递过来的这个,咧开嘴笑了。刚才被鞋底子打的滋味儿已忘到九霄云外了。
“钱程似锦,来,给你俩也编一个。”大贵笑呵呵地喊。钱程似锦赶紧从李根怀里下来,跑过来,蹲在大贵身边。看大贵手指灵活地把那几根水灯草七绕八绕,绕成了一个蝈蝈笼子。
“你们小兄妹俩就要这一个笼子好不好?”大贵问。
“嗯,我和哥一起逮蝈蝈。”似锦说着,从大贵手里拿过蝈蝈笼子,举在眼前看了又看,递给钱程说,“哥,你拿着!我们一起逮蝈蝈。”
“虎子,领着弟弟妹妹去玩吧!”大贵笑着对虎子说。
“嗯。”虎子点点头。他在前面走,弟弟妹妹欢呼着,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
在晶莹的泪光中,又浮现出弟弟妹妹那肉嘟嘟的小脸······
其实,他对弟弟妹妹并不友好,但他们从来没跟他计较过。他们敬他,他们爱他。因为他是他们的虎子哥呀!
可想想自己为弟弟妹妹,为这两个家庭做过什么?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过。只是一味儿地索取。自己拉了一裤裆屎,现在要全家人帮他收拾。
自己是什么东西?从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无耻下流的玩意儿?他突然好厌恶自己。
“不哭了,虎子。弟弟会重新起来的!”程翠帮虎子把眼泪擦擦,“现在领上你那个女朋友,我们三个老的陪着你俩。到她娘家商谈彩礼和结婚的事儿。”
“嗯,你们先待在这儿,我去请个假。”虎子说着就去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虎子脱了工作服出来了。他陪着程翠王秀荣一起走到了钢厂大门,李虎看到他爸,走上去,怯怯叫了一声:“爸!”
李根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走吧,赶紧走!时间紧,赶紧去接上你女朋友。”王秀荣催促道。
“嗯。”虎子领着他们大概走了10分钟,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个老式院落。院门前有两个石狮子。打开铁栅栏大门,里面是两层旧砖楼,旧砖楼两边以及大门两边全是两层的小房子。这房子都是房东用来出租的。
院子里湿哒哒的,有一股霉味儿。在旧砖楼左侧角有一个露天厕所。虎子住的地方在旧砖楼右边。
一进大门,向右拐,上几个台阶,就来到一个一平米多的小平台上。往平台左边再上几个台阶是房东正儿八经出租的小房子。
平台右边就是虎子住的地方——一个露天楼梯间。楼梯间向里缩了一尺多,用旧砖砌成了一个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