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怕是此人已是一赔黄土。起兴给这仪官批了一卦。
“乾下坤上,泰。初九,拔茅茹,以其汇,征吉。因仪官于卦中,遂变卦。下巽上坤,地风升。元亨,用见大人。”
仪官欣喜地看着杨暮客,“下官还请大可道长解卦。”
“周上国北疆用兵顺利,连连捷报。但政治人员紧缺,想来周上国朝廷开始调用闲置官员,若闲置官员不合,则调用副官提正。仪官面貌清正,但性格慕强,原来认识的贵人即将相助于你。但切记,木生乃日渐成材,根深则叶茂,不可冒进。若急于求进将适得其反。”
仪官眼睛一亮,“多谢大可道长。大可道长便是小人的命中贵人。”
杨暮客无奈笑笑,摇摇头说,“贫道与你萍水相逢,做不得你的贵人。你的命格担不起贫道相助。”
仪官听完愣住,“小人不知天高地厚,道长莫要放在心上。”
杨暮客只是绕了一圈,他看不大懂这玩意的技术含量。因为跟修行不相关,灵炁用法极其原始,但不可不谓之精妙绝伦。
与周上国的仪官道别后杨暮客往回走,那些个灾民见到小道士都恭恭敬敬。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聚在这里几日,灾后这城里的官员只是冷淡处置。唯这小道士来了后,那些官员才落实了好多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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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也笑眯眯地跟这些看似美味的灾民打招呼。到了山坡下周围变得干净许多,一开始这山坡下头聚集的灾民都挪走了。杨暮客也不知是城里的捕快驱赶,还是那些灾民发自内心不想打扰贵人清净。
“准备准备,晚上离开。”
“又是晚上?”季通皱着眉说。
“白天行车,你信不信你走到中午都上不得官道……人挤人,踩伤了,摔着了,失德之事都算到贫道头上。”
“少爷你又不是这些灾民祖宗,人家干啥敬你?”
“我的确不是这些灾民祖宗,那车里的玉香可是多少人的再生父母。就算不敬贫道,那小仙女儿要走了人家不来送么?”
“呸。”玉香撩开车帘,“少爷净是说风凉话。婢子在外抛头露面,人家却都念你的好。”
“他们又不知贫道是谁,念贫道的好作甚?”
玉香捂嘴一笑,“哟,您可小瞧了自己。周上国一篇《劝学》,又登杏坛上宣讲一则寓言。这周边藩国的读书人谁不晓得你大可道长。那县令把您在后台坐过的石凳都刻了石碑,更别说这数万灾民也有富家读书的,都说你平易近人。”
“贫道平易近人么?”杨暮客看看季通。
季通哼哼着,“不好说。”
小楼也走了出来,“就你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平易近人这个词与你今生无缘。”
杨暮客叉着腰,“贫道要告你诽谤我。”
“玉香医治那些个人又不认得你,自是不知你这小子有多骄傲。”玉香扶着小楼下了车,小楼继续说,“你眼中何曾容下他人,非与你亲近的,你愿意理便理,不愿理便当人不存在。你说你平易近人么?”
杨暮客尴尬笑笑,“弟弟还不是跟姐姐学的。”
“莫说与本姑娘学的,本姑娘只是无处可去。”
杨暮客兀地想起那日师兄的话,意思让他慢些。莫不是一直赶路,未给师兄凡俗肉身留出活动的时间,她心中不喜。看着贾小楼盯着远方天空,杨暮客郑重地说,“接下来路上听弟弟便听小楼姐做主,姐姐说怎么走,便怎么走。”
“真的听我的?”小楼好奇地看着杨暮客。
杨暮客点点头。
“你这孽障,不知想了什么。我如何做主?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又指哪门子路。指了,错了。平白丢了颜面,日后还不是要改回去你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