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微视线幽暗,看着李争渡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李争渡暗自咂舌,“……那我轻点?”
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小郎君,一点风吹草动都承受不住。
宋清微又嗯了一声。
李争渡低头继续施针,她的手指在暖黄灯光下,宛如一块上好的玉石,流转着淡淡的光泽。
微弱的呼吸声掠过她的后颈,李争渡感到一丝痒意,不禁微微蹙眉。
她强忍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抬起头。
宋清微依旧保持着慵懒的姿势,眉宇间流转着丝丝病态,并未太靠近李争渡,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双眸子宛如一片幽深的黑潭,眼底清晰地倒映着李争渡的身影。
李争渡心中一动,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先前的刺杀。
她微微放低了声音,“最近刺杀你的人很多吗?”
宋清微道:“如今想取我性命的人,恐怕已经排到城外去了,这样一看,确实算多吧。”
李争渡施针的手微微一顿。
倒也不必这么坦诚。
对于宋清微的身世,李争渡也有所耳闻。
无非就是大家族里那些老掉牙的戏码——争夺家产。
父亲偏爱天资聪颖的小儿子,结果引来大儿子的忌惮和排挤,甚至不惜下毒手。
不过,这是宋清微的私事,李争渡也懒得深究。
她清了清嗓子,“咳,你要是觉得压力大,倒是可以考虑雇我。”
杀人埋尸,她是专业的。
似乎看出李争渡在想什么,宋清微道:“不必了,反正早晚都得死。”
李争渡一脸疑惑。
谁死?他自己,还是那些刺客,又或者是他那个心狠手辣的大哥?
收拾好针具,李争渡拿起布包准备离开时,宋总管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包安神茶。
李争渡道了声谢,很顺手地接了过来。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从宋家拿东西了,每次临走前,宋总管都会随手地送她一些小玩意儿。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李争渡也乐得接受。
宋总管将她送到门口,突然开口问道:“李娘子平时喜欢行侠仗义吗?”
李争渡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等她回答,宋总管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前阵子老奴家一个侄儿从勾栏瓦肆里救了一位女子。之后,那女子隔三差五地就会送些东西给我家侄儿。一来二去的,我家侄儿就对她动了心。”
李争渡暗中感慨,看来宋总管很快就要有侄媳妇了。
宋总管道:“不过前几日,我侄儿却把那女子送进了司理院监狱。”
李争渡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只听宋总管继续说道:“那女子根本不是什么良家女落难,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家侄子去的。她利用美色诱惑我侄儿,设下圈套骗取财物,甚至还企图杀人灭口。”
李争渡眨了眨眼。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仙人跳吗?
出于礼貌,她轻声询问:“那您的侄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宋总管:“他死了。”
李争渡瞳孔地震:“死了?”
宋管家微微一笑,“心死了,如今松阳寺只有一位名叫真远的出家人。”
李争渡:宋伯,您是懂得语言的艺术的。
宋总管慢慢收敛了笑容:“可叹的是,那女子并没有打算加害我侄儿,反而是真心想跟他成亲的。若不是她的同伴找上门来,她或许会成为我侄儿的妻子。”
听到这里,李争渡觉得那女子或多或少是动了真心了。
宋伯虽然没说具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