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四年九月十三

秦墨等人天刚亮就起床洗漱，穿上他很久不曾穿过从五品武服，因为今日辰时他要参加在游击府举行秋粮征收的例会，而会议的主官李性忠因为昨天发了一笔横财，于是在晚饭时便多喝了几杯烧刀子，到现在他还是一脸宿醉的模样。不过昨天下午李家已经派人和游击将军张旆接洽过了，今天的会议将在游击府照常举行！

秦墨随李性忠等人一起来到了游击府，一众武官早已等在门外迎接，热情的将几人迎进府内。

进得议事厅后，李性忠坐在中间的主位上，张旆坐在李性忠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则是坐着清河城的守堡官张云程和新晋千总沈大人，下面则是坐着六堡的备御官。

待众人坐定后，李性忠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看着下面的众人缓缓说道：“我是谁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你们是谁我也知道，所以咱们就不必再相互介绍了！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军屯的秋粮征收工作，按照咱们以往的旧例是每五十亩军田收十二石的屯田税，但今年与往年不同，今年咱们辽东土地收成不到往年的七成，所以这个收税的难度会有所增加，还需各位同僚通力合作，也好早日完成皇上交给我们的差事！”

下面顿时一片马屁附和之声响起，都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秋粮的征收工作。只有秦墨坐在那默不作声，他心想五十亩军田大概收六十石左右的粮食，却要交十二石的税，这都五税一了！这税属实太重了！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静静的看着另外几堡的备御官在那对李性忠大献殷勤！

只见李性忠接着说道：“上次水关之战的请功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只是兵部迟迟没有回复，看来是有些人想压下此事，借此以蒙蔽圣上天下太平！我们李家对此事也无可奈何，大家还是静待佳音吧！”

众人又是一阵吹捧李家这些年的功绩，反正是一句有用的没有，尽是些阿谀奉承之词！

在秦墨看来，这次的会议全是套话、官话、废话，主题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征税，没过多久会议就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众官员的宴饮环节。

秦墨自然也不能免俗，酒桌上大家自然都是先敬比自己品级高的官员。在敬过一圈后，对面站起来一个皮肤异常白皙的瘦弱青年，对着秦墨就是一礼说道：“多谢秦大人舍命搭救我孤山堡，我替我孤山堡九百余口敬秦大人一杯，以此了表心意！”说完那刘通便一饮而尽。

秦墨从刚才的座次上已经知道此人正是新任的孤山堡备御官，原来刘大人的大儿子刘通！据说此人并不通兵事，一门心思的只读圣贤书！说他是个书呆子都不为过，看他看人时总是眯缝着眼睛，秦墨知道他还患有高度近视眼！

但就是因为大明的武官世袭制度，这么一个毫无军事经验的读书人就成了一座边墙堡寨的主官，可想而知由他统领的明军战斗力会是什么鸟样！秦墨不由得替孤山堡的九百余人感到悲哀！

秦墨对刘通说了一些客套话，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给足了那刘通的面子，其实这也算是秦墨借酒消愁了！他想喝点酒缓解一下心中的抑郁，不过以他的酒量想喝醉是不可能了，这种低度酒就算让他再喝几碗也不会有一点醉意！

以他到大明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发现大明的覆灭绝不是因为天灾那么简单，各种昏聩的制度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他却无力改变这一切！这也导致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宴饮结束后，李性忠又带领众人检查了一下清河城的城防，秦墨看到清河城的守军站在那松松垮垮，时不时的和周围的士卒闲聊几句，一看这些士卒就是军纪涣散、毫无斗志可言；再看清河城的城墙上千疮百孔，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城墙年久失修！

秦墨心想也是，那些流水官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