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将儿子送到院门口,前面的王氏抱着女儿回头道“二嫂,都走几年的路了,你安心吧。今天还有我跟他三伯看着呢。”
“是啊,老二家的,添哥儿又不是岁的小娃娃。”
周氏也背着篓筐出门了,调侃似的接了一句。
自从前些天的家庭会议之后,妯娌俩人看着对方都不舒坦,关系越来越差了。
常氏冷哼“这儿啊,在娘心里不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嘛。”
“呵,媳妇儿都有了,还长不大的孩呢!”
周氏也不势弱。
“大嫂,二嫂,我们先走了哈。”
王氏一句话,惹得两个嫂子又开始针锋相对,为了不惹祸上身,垫着脚跑得飞快。
人都走了,常氏跟周氏自然没啥好说的了,各自做事不提。
那厢,从古溪村到高滩村私塾,一行人加快脚步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高滩村的私塾远近闻名,里面办着蒙学与长学两个班,揽收了附近几个村庄的孩童,加起来有四五十个学子。
来时路上,一行人也遇上不少前往私塾的学生。
古溪村除了宋家,也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在那边入学。
以往大家碰在一起嘻哈哈就结伴去了,今儿个看见宋添倒是窃窃私语起来。
虽说之前大家都不跟他玩,可显然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用嘲笑的眼神看他。
宋添不想理,加快脚步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高滩村私塾两个班两个夫子,蒙学班的夫子姓陈,四十多岁,留着青色的羊胡须,是个童生。
宋三才上前说明来意,夫子收了束脩,便带宋康去了院学庙堂。
那里面供着孔夫子的画像,这便是入学的拜师礼,跪一跪就是孔先人的门生了。
康哥儿收拾得干净妥当,一改往日皮小孩性情,跪在蒲团上有模有样。
王氏欣慰,感觉儿子瞬间成了小大人,正感动着呢,不想康哥儿抬头,一条黄色的鼻涕虫掉了下来。
被娘叮嘱了一早上,没想到这个时候破功。
康哥儿慌了神,这么多人看着不敢拿衣袖去擦,呼溜一声又吸了回去。
“扑哧!”
“哈哈哈……”
今天拜师礼,全私塾的学生差不多都在外面看热闹,宋康的举动让大家笑得前扑后仰。
宋三才没什么,毕竟儿子还小,王氏只觉脸面无光,等人起来了,偷偷去掐了儿子一把,痛得宋康呲牙,抱着手臂敢怒不敢言。
蒙学班的几个小娃见他吃憋,又在偷笑。
“行了,都回教舍去吧。”
陈夫子邹眉,观礼的学生一哄而散。
小胖子罗贞平快步返回教舍,见宋添独自一人坐里面看书,凑过去问道“你弟弟拜师,怎不去观礼?”
两人同岁,三年来一直同坐一排,关系还行。
宋添回他“无趣。”
也是,三年同桌,他对谁都不感兴趣。
不过……
罗贞平想到那些流言,脸上挂着调笑,又撞了撞他的肩膀道“听说你有媳妇儿了?还是一朵鲜花。”
宋添翻书的手微顿,目光冷厉地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罗胖子“谁跟你说的?”
罗贞平完全没有感觉到宋添的情绪,还责怪道“什么啊,教舍都传遍了,你难不成还想瞒我。诶,我还听闻小姑娘长得可好看了,是你娘专门从那些地方买回来的,是也不是?”
“那些方?哪些地方?”
宋添的气场变了,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九岁的少年对很多事情都是懵懂的,但这不防碍他分辨好话与坏话。
罗贞平跟宋添同岁,是高滩村人,家有良田好几十亩,是村中首富。
他贪吃体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