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爸爸有没有欺负妈妈,有没有对乐曦凶凶?可是爸爸怎么会呢?”乐曦坐在床上,费解地晃着小脑袋。
她爸爸可是全世界第一好。
“圣诞舅舅说,如果爸爸欺负我们,他就来狠狠揍爸爸。我说爸爸那么厉害他打不过,舅舅就不高兴了,一直哼哼……”
小家伙有板有眼地学盛南赫抱臂,摆张臭脸,成功把两人逗笑。
这场闹剧落下帷幕。
盛南伊把盛南赫的想法告诉了傅承屹,他没意见,她反而心事重重。
“有我在,还担心什么?”
盛南伊皮笑肉不笑,“你在我这里信誉为0 。”
傅承屹跟着轻笑,骨节分明的指拨弄她缱绻的发,慢条斯理地道:“你想让盛南赫尽快独当一面,可以放心把盛世交给他,专心于自己的事业,又怕他识人不清、被人利用,所以还在纠结。”
黑白分明的眼映出她的彷徨,她眨眨眼,示意他继续。
“我知道你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却没看到多少成果,现在我帮你培养。
其实他说得对,他比你更适合接手。外界不懂我们之间的纠葛,见他放下仇怨与我合作,有助于塑造成熟稳重的形象,外界也会高看他。
不管他是什么心思,放在眼皮子底下没差。不只他,把所有蠢蠢欲动的人集中起来,兴许真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三言两语搅起惊涛骇浪,盛南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问:“傅承屹,盛南赫可是他儿子,你真能不计前嫌,就……没一点怨恨?”
傅承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乐曦身上流着他四分之一的血,我也要恨?”
盛南伊垂眸不语,玩着他的手,宽大温热,完整包裹住她的。
傅承屹勾起她下巴,深深凝着她,像要把人看到心里去,“伊伊,有你有乐曦,我心中就没了怨恨,权当他已经对我做出了补偿。
前尘往事我放下了,盛南赫对现在的我来说,与路人无异,你想保护他,我就提供保护罩。”
盛南伊轻轻搂住他的颈,声音软软的,“傅承屹,你真好。”
好得有点过头,对她太上头。
——
黄昏往人间洒了捧金子,病房安静的一隅也被照得金灿灿。
脸上异常的温度与触感,令傅承屹猛地睁开眼。
章然明显被吓一跳,立刻收回手,刻进骨血中的温婉恣意弥漫,“承屹哥,你醒了?”
“你怎么在?”
眸底掠过一抹嫌恶,转瞬即逝,却真实可见。
章然呼吸抽痛,却若无其事地笑笑,“无意间听到程斌安排工作……你现在好些了吗?”
男人神色淡漠,“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她没应,也没走。
微垂的眼睫颤出楚楚可怜,章然抬起水光破碎的眸,“承屹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次的事,爸爸也无能为力,谁也想不到那些董事会如此不满,爸爸为此很伤神,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深邃的轮廓被夕阳勾出锋芒,半眯的眸没什么焦点地扫着。
“承屹哥,你有在听吗?”
傅承屹淡淡应了声,“没误会,这次的事是我有错在先,让你父亲跟着为难,我很抱歉。他近来身体可好?”
章然释然一笑,点头,长发仿若水洗的绸缎,乌黑莹亮。
护士前来送药,章然主动端水给他,傅承屹伸手接,她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们此刻的位置与距离,显得十分暧昧。
他若抬头,正对她的玲珑。
他若转头,暴露的便是最脆弱的颈。
颈部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