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折什么?猫猫?” 谢玉遥趴在茶几上,看着老头灵活的手指上下翻飞。 眼皮子一碰的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纸折小猫就出现在了桌面上。 准确来说,老头已经一声不吭地折了一群小猫了,都一样逼真,只不过最先折的那只体型格外庞大。 谢玉遥看得心痒,想拿一只来玩,被老头一巴掌拍开。 她撇撇嘴:“你好奇怪。” 哪有人正好好聊着钥匙呢,下一秒就自顾自地玩起折纸了? 还不分给她玩。 老头粗声粗气道:“你还要在老头这儿待多久?你们都要放学了!” 谢玉遥身子往后一仰,直接开始摆烂:“我不想回去嘛!” 老头极其机警:“先说好,老头可不包你晚饭。” 谢玉遥张着嘴阿巴阿巴。 时间确实不早了,谢玉遥又和老头闹了一会儿,就和他告别。 回去的路上,她老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掏出手机一看上面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嘶。 忘记回一声还活着了。 她先回拨了岁晚的电话,之前闹着玩儿给岁晚换上的手机铃却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 谢玉遥愣了愣,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循声望过去。 就见岁晚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怀里还有一只啪嗒啪嗒甩着尾巴的猫,铃声响了一阵,她才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翻手机。 那点隐隐约约感觉到被排挤的气,在赌气挂掉他们一个又一个电话的时候,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况且…… “怎么哭了?”谢玉遥走过去蹲下,皱着眉看着岁晚微红的眼眶,“谁欺负你了?” 岁晚被这么一提,一时间更难过了,哽咽着吸吸鼻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这反应,谢玉遥表情更严肃了。 她了解岁晚,她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虎,正经能让她们委屈成这样的事,十几年来有一件算一件,是真的屈指可数。 谢玉遥甚至都已经头脑风暴到是不是岁晚爸妈出事了,就听见岁晚在这边抽抽噎噎道:“小、小草……我要去找小草。” 谢玉遥:……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众所周知,她们嫡亲闺闺,这辈子都是看不上对方的男朋友的。 虽然比起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桑佟,时决明知根知底的,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但不代表这种场景下,乍然从哭泣的姐妹嘴里冒出一个男人的名字——还是腻腻歪歪的小名——不会心梗。 谢玉遥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把岁晚从地上拽起来,另一只手暴躁地在手机上找到时决明的电话:“找去吧,活爹!”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隔着手机传来的声音有些许失真,但不难听出时决明嗓音有些哑。 谢玉遥一顿,本来酝酿好的话语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咽回去,稀奇道:“我好像只是逃了个课?怎么一回来感觉天都塌了。” 那边静默一会儿,除了声音有些哑之外,语气如常,带着些许无奈,半开玩笑道:“吃个饭的功夫你就失联了,可不是天塌了?” 对于这件事,谢玉遥自觉理直气也壮,哼哼着不发表任何言论。 刘芸朝时决明比了个“阿遥”的口型,得到时决明肯定的点头后,欢快地指了指自己。 时决明意会:“来都来了,直接去我家吃饭吧。” 刘芸再度用力地指了指自己。 “我……我妈下厨。” 他语气滞涩一瞬,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但当普通小孩很容易挂在嘴边的字眼被他轻轻吐出的时候,他只觉得压在心口的巨石微微松动了一点,压抑许久的灵魂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发生的一切大概率都不会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