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在出租房找到一树,向他道歉,并送他一盒绝版CD作为歉礼。“我知道你喜欢音乐,这是我在二手市场买的CD,外国的,还是绝版,我挑了好久。”
一树抿了抿唇,“不必。”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真对不起啊,”王杰挠着头再次道歉,“这CD你就收下吧,买都买了。”
“您给我的照顾已经够多了,我这种人,实在消受不起。”一树继续弯腰擦着几乎反光的桌子,“请回吧。”
“什么这种人、那种人,消受不起,你哪种人我还不清楚?这事都怨我,是我越界了,我保证没有下次。”王杰边说边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一树沉默不语,手下的力气却更大了。
王杰只好默默收回右手,顿了顿,又问:“你还回来上班吗?”
“我要走了。”
“走?”王杰惊讶,“去哪?”
“随便,”一树皱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回忆缠绕,痛苦万分,“只要离开这,去哪里有什么关系。”
王杰被他脸上的决绝惊到,某种不好的预感迅速占领大脑,后背顿时冷汗涔涔。忙稳住心神,而后才道:“林一,龙生龙,凤生凤,我不相信两个犯罪分子能生出你这样的,所以才去调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是我不对,可是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一树痛苦道:“别说了。”
他叹口气,“我想你知道——我的父母刚好认识你那位亲生父亲,说他是个很好的人,跟你一样。”
“如果真有隐情——”他几乎百分百断定,“你不想为他洗刷冤屈吗?为他,也为你自己。”
“别说了,”一树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上的毛巾布快要被攥出个洞,头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别说了。”
王杰走到他身旁,弯腰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好,我不说了,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有空呢,再想想我说的话。”
他将CD放在桌上,临出门时又折回来,对着那片蜷曲的身影说道:“命最重要,不要干傻事。人只要活着,不论处境多坏,总会有转机。”
第二天,从吴市回到沪市已经九点了。林澈十点钟有两节课,稍稍在家坐一会儿就往学校赶。
他快要消失在玄关处时,安燃突然喊道:“林澈。”
“嗯?”他的脚步一顿,立刻转身,脸上笑意盈盈的,“怎么了?”
安燃看着他那张笑脸,要说的话却哽在喉咙,“我们……”她想说我们离婚——昨晚她想了一夜,好似如梦初醒,这段婚姻必须结束。她希望以一种委婉的语气和方式提出,比如“我们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可这竟然也开不了口。
“有什么事儿呀?”林澈折回来,长腿一弯,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她,“我得去学校了,不急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安燃恨自己不合时宜的犹豫,这份心软注定酿成更大的伤害。她垂下眼睫,“好,你先忙。”
等不及安燃再组织文字,宋文玉一通电话打来,说自己谈恋爱了,对象正是那个暗恋很久的人。
“李渔?天呐!”这一突然消息暂时让安燃从心事中脱离,连连道喜:“恭喜恭喜!”并十分好奇:“你们怎么联系上、又在一起的?过程呢?”
宋文玉喜滋滋地说:“谢谢谢谢!过程先放一边,我有件要紧事说。”她假咳两声,宣布道:“婚礼定在下月,你一定要来啊。”
“什么?”安燃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才谈吗?这么快就结婚了?还是下个月?”
宋文玉幸福的声音如水流淌:“是他欸!李渔!我只觉得一切刚刚好。”
安燃不赞同道:“结婚是人生大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