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抚,却抑制不住安燃内心的烦躁,冷笑道:“平时不照镜子吗?就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他?”
顾云添不怒反笑,居高临下在不近不远站着,双手抱臂,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自信的微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貌似搞错了——我有没有资格,答案应该很明显吧?!”
他摇摇头,啧了一声,逗猫似的,“你的眼光还有待提高。”
“神经。”安燃在心里忍不住骂道。不欲再理会,转身就走,不料他又说:“我下周在京市有个股东大会,缺个助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比较合适。”他戏谑一笑,“那群老狐狸一个个对我‘期望’太重,你在的话,正好可以降低一点。”
安燃气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坐稳了这个位置?”顾云添不置可否,含笑道:“这么无聊的话如今也只能从你口中听到。”
“不要太得意!”安燃正放狠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林澈,她犹豫了几秒,顾云添稍稍俯身,一眼瞥见跳动界面上的名字,随后嘴角微翘,了然微笑着静静等待。
安燃狠狠瞪他一眼,向下一划,“喂?”
温柔的声音转进耳朵:“燃燃,吃完饭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也不是催你……”
“马上。”
林澈难掩惊喜,“好,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
“好,”他顿了顿,“我妈——她来了。”
“嗯。”挂电话时,顾云添突然微微弯腰,笑意盈盈地说:“别那么快拒绝我,或许,在京市,你会开心一点。”说罢恶趣味般欣赏了会儿她震惊又恼怒的表情,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神经病!”安燃差点破口大骂,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未免太难看,只好硬生生忍下,盯着那轻飘飘的背影,眼光如果有实质,他早已千疮百孔。
北雁来的时候,中午正过半,林澈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翻着本书,见她来了,非常惊讶,立刻起身道:“妈?您怎么来了?”
北雁在他身边坐下,笑道:“临时来这边参加一个学术会议,顺便看看你们。”
她环顾四周,明亮安静,干净异常,没什么生活气息,“安燃呢?”
“和朋友吃饭去了。”
“那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去呢?”
“……有篇论文要修改。”
北雁没再多问。她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而林澈,自旺盛的分享欲在童年被扼杀后,如今面对父母,纵有千言万语,说得出来的也只有零碎几句。
母子俩一同陷入沉默。
北雁很想问问他的近况,可关心的话语在出口的瞬间却变成职业病性质的问诊:“你们夫妻生活和谐吗?”
“嗯……嗯?”林澈尴尬地低头,“您怎么问这个……”
北雁见他支支吾吾,怀疑真有问题,神色瞬间严肃起来:“是不是上次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不是!不对——我很好,哪儿都好。”他的脸有些红,虽然和燃燃什么都还没发生,但自己的身体也不是毫无反应,无奈道:“妈,您别再问了。”
北雁见状,不由一笑,叮嘱道:“要是有问题,尽早去医院检查治疗,不能讳疾忌医。”借着这个问题,她又问起俩人是否打算生孩子,什么时候生。林澈被问得猝不及防,加上本人也并不是能言善辩的性格,因此常常沉默。
“不是我催你们,只是再过几年,年龄大了,生孩子对身体负担更大,”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北雁开始滔滔不绝,林澈忍不住打断她:“妈,这事决定权在燃燃,我做不了主。不过,您可别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北雁叹了口气,这桩儿女婚姻,自己虽然不看好,可当初没反对,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