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在沪市最富盛名的酒店PEACE HOTEL。林澈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话“有机会一起订婚”,不禁一笑,想说给安燃听,可又觉得寓意仿佛不大好,于是放弃。
由于他身体的原因,订婚宴免去了许多环节,也因此各界名流、合作伙伴一概不在出席之列,只剩下安、林两家人,力求美而温馨。
林澈的几个堂表兄弟姐妹除了周莞尔基本已婚,他们礼貌地微笑,和安燃打招呼:“久仰大名,今天可算是见面了。”
安燃这边只有一个表哥,一个表姐和一个表妹,倒都还没结婚。年轻一辈的见了面,不免相互介绍认识,聊聊新闻轶事,时事政治,非常官方,非常social,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开安燃那段惊世骇俗的感情经历不谈。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内容不外乎婚礼及生意场上的事。林思琼道:“我看婚礼定在来年春天吧,春暖花开,最适合结婚了,你们年轻人也喜欢。”
安时不大赞同:“时间上会不会太仓促了?”
林思琼笑道:“不会,你要是担心这个,婚礼包在我身上,保证给这俩孩子办得盛大风光。”
安时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我们做父母的还在呢,你一个姑姑就越俎代庖,像什么样子?白露在桌底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刚想开口说订婚已经够匆忙了,婚礼至少要在一年以后,却被林思琼抢先一步,“澈澈,你觉得怎么样?”
林澈如今对这个姑妈的感情很复杂,小时候对她充满孺慕之情,长大后也不曾改,可是她最近做的事儿却让他很失望。他质问道:“姑妈,你怎么能利用燃燃的朋友来威胁她?”她却不以为意,说,“怎么,她向你诉苦啦?”
“不是,是我自己查出来的。”
“我那是和她开玩笑呢,那些人是姑妈请来演戏的,都有报酬,可不算强迫。”
他当时便感觉逻辑不对,可大脑因为猛烈的欢喜长时间宕机,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如今细想,更是句句漏风,哪哪都不对,挑最直接的说,即使事实上没有强迫,可已经构成强迫的事实。
“我也觉得太快了些,”他说道,随后看向安燃,“燃燃,你觉得呢?”
安燃仿佛处于游离的状态,点点头:“嗯,我没有意见。”
林思琼对她的乖顺颇为满意,“既然安——新娘没有意见,那你俩就不要坚持啦,就这么定了。”
礼成后,安燃的表妹将她拉到一边,严肃问道:“姐,你爱他吗?”
“他很好。”
“但你爱他吗?”
安燃勉强笑了笑,“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晚了么?”
表妹摇摇头,“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再说,就算是结婚了,也不能说晚,人生没有早或晚的说法。”她双手摁着她的肩,企图让她清醒,“你要想清楚啊!”
所有人都要求她想清楚,却没有人能提供具体可行的帮助或方法。她怎么没有想清楚,她想得再清楚不过了!痛苦的是她,内疚的是她,煎熬的是她,绝望的是她,最后妥协的也是她。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跟我想没想清楚没有任何关系,能够做主的从来不是我。”
“那是谁?”
“是命运!”她有些激动,“命运给了我希望,又亲手夺走了它。”
表妹一怔,没想到自己这个曾经为爱和家里抗争的表姐竟然变得如此悲观。她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扭转她的思想,结婚应该要和自己爱的人结,不然有什么意思?再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得已,只是不够爱罢了!
婚礼定在来年三月,她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进行这个计划。光阴似箭,或许她的“救赎”起了作用,或许仅仅因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