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安燃不在意,可每天来往医院,越来越多的人误会她和林澈的关系。大家玩笑着,打趣着,就连最亲的亲人也开始跟着附和。
她仿佛慢慢游离于众人之外,冷漠地看着这一场闹剧。林澈极力解释,仍避免不了被周围人调侃,腼腆地低下头,又假装不经意看安燃一眼,再次抬头时,却发现她早已不在。
医院的花园虽然不大,但弯弯绕绕,颇为曲折。他自己推着轮椅费劲周折,不料迎面碰上返回的安燃。
她有些错愕,随即笑道:“你怎么来了?”又绕到他身后,推着轮椅往前,“要到那边去吗?”
林澈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也笑道:“是,谢谢。”
早秋的天气总是温柔的,不冷不热,微风缱绻,偶有惊鸟从树林里飞过。
这是最好的时节,这是一年的黄金岁月。
林澈突然开口:“燃燃,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他苦笑一声,“他们实在太无聊了。”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随即轮椅也停了。他下意识扭头望过去,见安燃沉默不语,以为她心里在意,不免又要道歉:“对不起……”
安燃朝他笑笑,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走到他面前,弯腰蹲下,声音很轻很轻:“林澈,我们在一起吧。”
林澈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我说,”安燃依旧笑着,“我们在一起吧。”
这下他真真切切听清了每一个字,从天而降的幸福让他几乎晕眩,他感觉自己被迅速带向云端,又被重重抛下,“为什么——”他尽力保持残存的一份理智,“是因为那些话么?你别理他们,他们太无聊了,总想从别人身上找乐子。”
安燃摇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又不爱我……”他越说越语无伦次,整个人也紧张起来,好像即刻有人要把他刚得的承诺夺走,其实从来没有得到过,又谈何失去呢。
他往前想,往后想,绞尽脑汁,才想起最近唯一不“合群”的姑妈,他曾听到她和父亲抱怨不该投太多钱在与安家合作的项目上——“那些钱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声呢!”
他极力镇定,可心脏还是狂跳不止:“是我姑妈吗?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她该做的。”安燃冷静得可怕。她也曾尝试过反抗,找过父亲,恳求他给他们提供一份工作。可他却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愿意接受你的安排呢?再说,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呀!”
她嗫嚅道:“那你能不能让她住手?”
“你应该知道我的态度,我也希望你能和林澈在一起。”只要林思琼没对安燃下手,他其实乐见其成。
她找过顾云添,这令她唾弃自己,可是也顾不了许多。可对方却笑眯眯拒绝:“安小姐,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因为上次我帮过你。”
“安小姐上次其实也想泄私愤吧?我可听说你和孙晏如有仇呢。”如今坐稳SJ第一把交椅的他更加高傲,简直不可一世,
“再说,我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公司给残疾人基金会捐赠了一千万,还增设了好几个面向残疾人的岗位,”他的手轻轻一抬,“你看看,整座大楼人挤人的,哪有空余的位置?”
他的无耻再一次刷新安燃对他的认知,忍了忍,才说道:“我不是让你招人,你只要不开除那几个人,不恶意降薪就行。”
“哦,是这样,”他一脸恍然大悟,“这很容易,那么,作为交换,你能给我什么呢?”
“……你可真够无耻。”
他双手一摊,无辜道:“我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