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钱浔之见她第一眼就表示讨厌,为什么孙晏如温水煮青蛙将她困在无穷无尽的杂活中。
一切都解释得通。
所以,那些年,自己所承受的,全是无妄之灾?
安燃蜷曲在沙发上,下巴靠在膝盖上,双手慢慢抚摸着那两道逐渐变浅的疤痕,那时的恐惧,痛苦卷土重来。
幽暗的办公室,逼仄的空间,恶魔低语“永远留下吧”“再也走不了了”“看不见就更走不了了”像蛇吐信子般往她耳朵里钻,往她心里钻。
林澈知道后,惊讶异常,“竟是这样?”他还记得当时的凶险,每每想起便感觉五脏六腑被拉扯,仿佛受苦的是他自己。
他看安燃头枕着膝盖,以为她害怕,心一下子软了,又心疼又自责,柔声安慰道:“别怕。”他很想说“我在呢”,可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安燃将头抬起,眼睛雾蒙蒙的,“我不怕,我只是……”她异常的愤怒,钱浔之害她差点残废,孙晏如让她几乎丢了事业。
钱浔之已经入狱,孙晏如……她曾经把她当过榜样,后来破灭了,接着是更深的破灭。
她从大洋彼岸跑过来,不会只为了将自己赶出SJ,一树,会不会也是她……
她的表情变幻莫测,林澈不禁担忧道:“燃燃,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有些失望,不过只有一点。
他低头盯着沙发上的条纹,又微微侧脸向她,“那明天的听证会,你去么?”
听证会?
安燃突然想起孙晏如是顾云清从M国请回来的,想必对她一定很熟悉。
他有他的秘密,她有她的仇恨,而这中间的交集是……
她的心一泠,是我。
原来如此。
她突然似笑非笑,“去啊,为什么不去?”嘴角虽然弯着,可眼神却是冷的。
看她这样子,林澈更担忧了。
顾云添,顾云清,还有孙晏如……安燃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
他立即说道:“我陪你去。”
“不用。”
林澈坚持:“那我跟在你后面?”
“……不用。”
林澈板起脸,义正言辞道:“作为朋友,我是会担心的,请你理解。”
“朋友”这两个字像开关一样,只要一提及,便会触发安燃的内疚,他们别扭的、复杂的,被利用的友谊。
可这次开关失去作用了。
尽管如此,安燃还是在第二天清晨的薄雾中一眼瞥见林澈的身影。
他微笑着,“我刚好要去趟金融大厦,可以带捎我一程吗?”
早高峰车流如织,安燃怕他被车撞着,来不及思考,“快上车,”说罢叹口气,“上车。”
车上,林澈向安燃讨好似的笑,安燃本打算说的话一下子被他的笑堵在口中。他也是为我好——她心中这样想。
一路平安到SJ。安燃抬头望着几米高空中“SJ证券”大字,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像初见时一样闪耀。
顾云清似乎很意外她的到来,笑着迎了上来:“安燃?我听说你去年就辞职了,还来公司做什么?难道忘了什么东西?”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
林澈刚要开口,却被安燃一把拦住。顾云清到见安燃面无表情,这才止住笑,“这么严肃啊,年轻人要多笑笑呀。”
安燃微微一笑:“待会儿您就知道我来做什么了。”
随后又补充一句:“您还是多笑笑吧,以后可就笑不出来了。”
空旷的会议室坐满了董事会和监事会的人。
听证会开始后,顾云清坚称希罗斯投资项目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