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在她走出这栋大楼的那一刻。
所谓的理想,美好的未来,“爱情事业双丰收”,仿佛水中月、镜中花、海市蜃楼,像云雾一样一晃而散。
大夏天的太阳很毒,安燃仿若灵魂出窍般在大街上游荡,无数的人、无数的车辆从她身旁迅速划过,偶尔有人奇异地瞥她一眼。
所有人似乎都有方向,身在归途,只有她漫无目的。
可她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套充满林一树的气息、却没有他的房子。
她记得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转角,每一寸气息,每一个开关……她甚至能闭着眼睛,和一树一样,自由穿梭其间。
他们一起笑过,偶尔闹过,那都是美好的回忆,可是美好的东西,竟然也会如此折磨人。
眼泪流不尽似的,密密麻麻地爬满她的脸颊,悲伤如蒸腾的热气将她笼罩,她挣脱不掉,也不想挣脱,似乎只有一直痛苦,才能让自己稍微获得点和一树的联系。
有一片阴凉突然降临在她身上,她下意识抬头。
林澈正撑着一把小黄伞挡在她的头顶,一脸的担忧:“这么大的太阳,你会晒伤的。”
“不用你管。”安燃一把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林澈快步跟上,两人隔着一点距离,他的手半伸着,将伞重新撑在安燃的头顶,哀求道:“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吧?”
“我送你好不好?”
“不用你管!”安燃突然转身,怒道:“不用你管,不用你管,没听到吗?离我远一点。”
世界静止了一瞬。
“我……”林澈被吓了一跳,呆呆愣住,随后无措地低下头,手下意识地放下,举起,放下,又举起,“我只是……”
她的泪眼、她的愤怒、她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涌上鼻腔,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他难过地望向她,眼睛深邃得像无穷无尽的宇宙,默默伫立的清瘦身形倍显孤独。
安燃无力地垂下头,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眼泪簌簌流下,像断了线的珍珠,“对不起……”
她把气撒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了,“对不起……”
无论如何她都不该这么说、这么做。
“没关系,”林澈对她轻轻笑了笑,“是我没有听你的,不怪你。”他永远没有责怪她的能力。
安燃掩面饮泣,“对不起,一树他,他不见了……”她哭得很小声,而后越来越大。
她实在太痛苦了。
林澈忙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声音温柔异常,“但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这样对自己。”他很想帮她拭去脸颊的泪,可没有勇气。他只能将她护在阴凉之下。
安燃依稀听到“知道”这个字,猛的看向他,惊讶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林澈默然,微微低下头,有些含糊地说:“你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我和莞莞都很担心你,所以……”
“所以你调查我,然后就知道了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他连忙摇头,“我怕你出事。”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安燃的神情,不过安燃似乎并没有生气,于是稍稍放心:“应该不算调查吧?”
安燃胡乱地摆摆手,激动地问:“你多久找到我的?”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靠自己解决问题,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思路彻底打开。
“没有很久,”林澈说到这,笑了笑,“不过说来也挺巧,你在吴市住的酒店,刚好是我堂叔家的产业。”
“那你,”安燃向他走近一步,眼神希冀,“能帮我找一树吗?你能很快找到他的,对吗?”
林澈点点头,“嗯。”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