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话刚出口,便察觉到屋内有些不大正常。
安燃默默垂泪,白露和安时在病床一边立着,面色凝重,而那位“男朋友”,眼中似也有泪光。
他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
白露笑着迎他:“林澈?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啦。”
“我来给安燃送些三七鸡骨汤和蔬菜粥。”林澈说着轻轻往上提了提手中的保温饭盒。
“真是太费心啦!”白露接过,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和那新鲜淡雅的百合花一起。
安燃有心向他道谢,让他不用这么麻烦,可这会儿刚哭完,嘴唇发白,有些虚弱,实在提不起力气开口。
白露又问:“你吃过了吗?”
没……话到嘴边林澈点点头,改口道:“吃过了。”
他目光巡睃了一下眼前三人:安燃妈妈将那保温饭盒打开,安燃爸爸沉着脸,看起来十分不悦,林一树则低着头,双手紧握,有些无措。
他心中有了思量,笑了笑,回问道:“你们还没吃饭吗?”
“还没,正要去呢,”白露将保温饭盒里的蔬菜粥给安燃喂一口,“多亏你来了,要不燃燃该饿坏了。”
“我还好,”安燃纠正她,“妈,你们去吃吧,我自己可以。”说着举手想从她手里接过那粥。
“是啊,阿姨,你们去吧,我留下来,”林澈附和道,“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儿。”
“好呀,”安时皱眉,正想拒绝,白露却拉住他,“那麻烦你啦,我们很快回来。”又问道:“燃燃,你还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安燃摇摇头,“一树,你也一起去吧。”说这话时却不看林一树,而是看着白露,目光仿佛在乞求她带上他。
病房里瞬间静悄悄的,好像被按下暂停键,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又是这样的寂静。
林一树的心颤了一瞬,他看不见,这会儿连声音也没有,他不知道他们的反应,是厌恶?反感?——他与世隔绝,如同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
生命中原始的恐惧袭来,他再一次被抛弃了。
他强忍着泪,勉强地笑了笑,说道:“燃燃,我还不饿。”
安时斜视他一眼,见他这副模样,更加厌恶,鼻孔里出气,“哼!”
林澈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张了张口,还是没出声——这事毕竟算是家事,他一个外人——现在的外人实在不好插手。
“妈……”安燃哀求般的叫了白露一声。
“要不,”林澈开口道,“我打电话点个外卖吧?”
“妈……”
“不用,”白露败下阵来,缓了缓神,叹口气,对林一树道,“走吧。”
安时急了,“他怎么能……”白露扒拉他一下,“走吧,话这么多!”
安燃终于如愿以偿,展颜一笑,“一树,你先跟我爸妈去吃饭吧。”
林一树明白安燃的心意,也努力笑道:“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拄着盲杖颤颤巍巍地跟上前面的脚步声。
病房再一次安静下来。
林澈欲言又止,安燃问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笑着摇摇头,“你很勇敢。”
“是吗?”安燃自嘲般一笑,“谢谢夸奖。”
林澈不再多说,见安燃吃粥慢吞吞的,又问道:“你手臂还有劲儿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安燃诚实地说,“我其实不是很饿……”但不吃的话又怕他们担心及多想——以为自己要绝食之类的。
林澈随后说了几个新近学到的笑话,安燃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听,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全部吃完后,安燃真诚地向他道谢:“今天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