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沿着江边慢慢散步。
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因为是周六,江边有不少人在散步。
看着远处的落日,安燃陷入回忆,也是这样一个下午,她在江边遇见了林一树,
江市的江边落日是城市一景。
七月的她,无所事事,心血来潮去到江边看落日,不经意瞥见一个身影静静立在江边堤岸。
那便是林一树。
他手扶着石头护栏,仰头好似感受着这不多的春光;
穿件有些皱的黑色T恤,皮肤很白,落日的余晖在他鼻尖跳舞,嘴唇略薄,眼睛闭着,神情却很怡然自得,仿佛要与这落日融为一体。
安燃愣在了当场,好像腿不会走路了,鼻子也不会呼吸了,只有眼睛还在工作,傻傻地望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林一树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身子微微向她的方向一侧,旋即迅速低头转身准备离开。
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冒犯了他,安燃快走到他面前,准备道歉,可道歉的话还没出口,她便看见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虽然很大,但好像却装不下任何东西;
即使自己就站在他眼前,他的视线也有几分偏移,不在她身上。
他是一个盲人。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声音很轻,他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安燃连忙摇头,突然又意识到他看不见。
“没有,没事。”
他没再说话,提起手上的盲杖往前走。
“对不起,”她跟上了他,小心翼翼道:“我刚刚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没说话,安燃偷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只是你刚刚站在那里,像幅画儿一样,很美。”
“谢谢,”他似乎有些惊讶,抿着唇,“你没有打扰我,我是刚好要离开了。”他说着,便拄着盲杖走了。
后来提起这次相遇,安燃故作生气:“你那时都不理我!好高冷的!”
林一树腼腆一笑:“那时我们还不认识。”
安燃看的入迷了,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她最爱他这一抹笑了。
不知是不是回忆太久了,她已经分不清楚现实与幻想,脑海中的那个人开始具象起来。
“林一树?”安燃呢喃。
她正看见自己正前面有个清瘦的身影,穿着黑色的T恤,站在护栏边上。
“叮铃铃……”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风铃声随风作响。
眼前的身影和脑海中的重合,安燃的心脏剧烈收缩,眼睛顿时张大。
真的是他?
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