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韫鸩扔下手中的半截树枝,脚尖一点便出现在了亡命奔逃的千山雪身边。
伸手抓住对方头颅,周身灵气涌动,狠狠的将千山雪砸在了地上。
“轰~”
巨大的声响让整座山峰都为之一颤,黎韫鸩手腕一抖,一条拇指粗细的绳索便如游龙般从袖口飞出,将趴在地上的千山雪捆了个严严实实。
“小十三说的没错,我这徒弟身上果然有古怪。”黎韫鸩冷笑一声,抓着被捆成粽子的千山雪,一个闪身就回到了小院内。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是什么东西?”
黎韫鸩坐在一张完全由木藤编织的椅子上,面带微笑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千山雪’,只是那微眯起的双眼中是难以掩藏的冰冷与杀意。
“我是千山雪。”
“不,你不是。”黎韫鸩看着地上的‘千山雪’,语气笃定的说道。
虽然她与千山雪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依旧能够看出来,现在趴在地上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徒弟。
自己那个徒弟虽然行为放肆,不太着调,但至少不会用这种带着杀意的冰冷目光看着自己。
“你还有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主动说,还是我亲自搜。”
“你若是想搜就尽管搜,不过你可要当心了,可千万别把你徒弟搜成傻子了。”绝冷笑一声,看着黎韫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讥讽。
她哪里还看不出来,对方压根就没想过要折磨千山雪,之前的表现都是演给自己看的,目的就是要将自己吊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狠得下心,连自己的徒弟都瞒着。
不过好在对方还不知道自己与千山雪的情况,现在只希望她能有所顾虑,不敢真的对自己搜魂。
然而绝的算盘却是落空了。
黎韫鸩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从她为了将绝逼出来,甚至不惜故意去折磨千山雪就能看出,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黎韫鸩一把抓起绝的头颅,强迫对方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仅一次对视,绝就感觉仿佛有一柄大锤砸中了自己的脑子,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直至彻底陷入黑暗。
…………
…………
雨还在下,血也还在流。
堆积如山的尸体散发出腐烂的味道,让本该清澈的雨水也沾染上了一丝恶心的腥臭。
绝手握长刀站在尸堆上,仰头接受着暴雨的洗礼。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刺骨的凉意稍稍平息了她体内奔腾不息的杀意。
‘雨会停吗?’
‘不会。’
绝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
雨不会停,就像她心中的泪永远无法流尽。
这场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知道。她只知道,自从自己有意识开始,这场雨就没有停过。
不对。
停过一次。
那个人来的时候,这场雨曾停过一小会儿。
绝抬起手,感受着暴雨中的冰凉,这是难得的闲暇时光。
自从绝苏醒的那天起,自己就被困在了这片土地上,无论自己向那个方向走,周围的景色都不会有半分变化。
从她诞生起,便有无边的杀意充斥着她的身体,她的脑海中,她的心中,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杀。
杀光一切,屠戮所有。
用手中的刀,将所有能够活动的东西砍得支离破碎。
当绝第一次将刀刃从一具尸体中抽离时,她也获得了苏醒以来的第一份记忆。
记忆中,一个穿着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