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若水!尔竟在陛下面前辱没圣贤之言、篡改圣人之意!真当我等名教子弟是死人么?!”
湛若水张口欲辩,另一士子却不等他开口急急上前。
眼见这士子双目赤红,怒声吼道“湛老匹夫!尔枉读圣贤、心机诡坏!”
“如此曲解圣人之意,我刘某第一个不答应!!”
眼见一群群的士子们轰然起身,那赤红的眼珠子里满是狠厉。
周醇则是用余光扫了一眼高台御座之上,见萧敬要站出来。
他赶紧对着鄯善等几人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则是立即起身走到经筵场上。
对着御座上的弘治皇帝便一个三跪九叩大礼,轰然拜下!
鄯善等人见状不由得心下一惊,这可不是见人君之礼了。
这是祭拜天地之礼啊!为何用在此处?!
但心转如电,他们很快的就反应过来。
周醇这是用如此大礼,逼迫着弘治皇帝不得干预、甚至必须处置湛若水啊!
“老臣恳请陛下,遵天下士子之愿除此恶贼!”
那些个鸿儒们见状立马有样学样,轰然跪倒了一地。
一并全都是三拜九叩之大礼“臣等恳请陛下,遵天下士子愿除此恶贼!!”
下面的一群士子们见状,随即跟上!
却见庄柏寒他们几个使了个眼色,慷慨激昂的俯首拜下大声疾呼。
“陛下!湛老匹夫辱我名教,学生等忍无可忍!求陛下除此恶獠,以彰昭昭天日!!”
眼见成片早已经勾连在一起的士子们“轰隆~”一下,尽然跪倒在地。
“求陛下为我等名教子弟做主啊!!”
逼杀!如此,实际上便是逼杀!
在场数十大儒名士,千余士子几乎尽数跪倒在地上。
其中不乏已考得进士,金榜题名者!
他们现在就是要逼着弘治皇帝,将湛若水生生灭杀于此。
即便是弘治皇帝不愿意处置湛若水,他们这么多人弘治皇帝又怎么可能全处置了他们?!
这一番手段不可谓不狠辣,无论成或不成湛若水毁定了!
因为即便是他们没有达成目的,湛若水被天下士子所举之事必成污点。
他们利用的,便是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之理。
而若是成了自然好,赶走湛若水他们就更有话语权了。
哪怕是湛若水请辞都行,只要他走了怎么说还不是自己等人说了算?!
湛若水看着这些个大儒、士子们,脸上无悲无喜。
眼瞳中透着的,却是深深的悲哀。
名教子弟……名教子弟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攻讦、污蔑、朋党……他们居然辩驳不过,就采取这等下作的手段!
这……这还是读着圣贤书的读书子么?!
莫说是圣人门下君子之说了,便是连为人根基都丢了!丢了!!
“当今士子,读圣贤、行邪僻,赞仁德、心乖戾,名号学派实则乡党……”
“为一己之私可颠倒是非黑白,可罔顾对错人命,可伐害国家社稷!”
“自诩为国士,实则为国贼!攻讦不同者为奸佞,实则其为国蠹!”
这一番话,是张小公爷写在了给他的那卷书最后面的。
当时读来湛若水心底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说到底他也是学派出身的。
身承白沙学派之命脉,若是学派尽然为乡党……可不是把他也骂进去了么?!
然而现在一瞅,身边站着的弟子哪个不是乡党?!
“恶贼!奸佞!即便今日陛下饶你,我等名教子弟亦将讨伐到底!!”
鼓噪声越来越大,看着御座上的弘治皇帝不吱声后。
下面的这些个士子们便